“见面说吧!”她的大脑神经还不知在那里飘着,匆忙挂了电话。
她道了谢,仓惶离开的时候,发现这是个典型的三室二厅户型。一张大海的风景巨幅喷绘连着地面和天花板占去客厅一整面墙,一套白色布艺沙发放置在图片前倒像是只小船。蓝白互映,颇有几分趣味。
“浪到家了?!”
而主人是那个年轻好看的男人,他原来叫宣致。他的五官精致,目光干净纯粹,鼻梁高挺,一眼看去心地纯良,让她庆幸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平安无事即好。以后还是少碰酒吧。
那晚夜色如水,因为下午广告费和宣致同时冲进了大脑,莫燃可谓孤帷夜永,欹枕难成寐。
——
莫燃闯进宣致的生活前,宣致的生活一直像条溪流缓缓流淌且清澈见底。
他是蔓妙婚纱影楼的首席摄影师,也是凌越健身会所的兼职健身教练。
而在莫燃出现的一周前,他的内心则刚刚经受了较大冲击。
宣致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的日子。自从母亲五年前离世后,他一直独自住在琅阁花园的老房子里。直到半年前为了距离健身会所近些,不把时间浪费在路途中,才搬到云鼎湾。当展叔把父亲的死讯带给他时,他并没有即刻感受到失去亲人的悲伤。直到看到他那么安静地躺在那个特殊的柜子里,没有一丝生息。才悲上心头。身体疼痛僵硬如被重击。
他恨过他,恨他抛弃了母亲。10年来拒绝他的任何方式亲近。母亲走,也未曾告之他,他从没想过父亲的人生会以此种方式谢幕,在他已经淡化的父亲印象里,他是高大伟岸像山一样巍峨的男人!他高高在上,是他和母亲触及不到的故人。
不能公开开追悼会,丧事简单办理,除了宣致,并无其他亲友的送别,父亲走的敏感,并无同事前来相送。只有一个秘书长送上了花圈,宣致一切都听从展叔的安排。他送走了父亲。帮忙的几个人散去。
人已去,爱恨皆消。
停车场正要回去时,展叔领着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走向他。
“宣致,这是吕律师,有话对你说!”
“宣致,你父亲的遗嘱在我这里,他在北京望京有套三居室住房,还有200万的保险补偿金,你是他遗产的唯一指定继承人”
几句话像夏日正午头顶上的阳光般直射着宣致神经,他稍感意外。父亲和后来的女人并没有孩子,离世前二个月离婚。听说女人已去了国外。
父亲所拥有的全部留给他,一切听起来都是那么富有戏剧性让人难以置信。
“抽时间去事务所把相关手续办了吧。”展叔充满怜爱地拍拍他的肩膀,此刻一切话语都是多余,他需要时间消化。展叔和吕律师一起转身离开。
一直陪同宣致的发小虎子手拿鞭炮,绕车一圈燃放,剩余一节扔到数米开外。他上车载上宣致,一脚油门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了那个肃穆沉重令人窒息疼痛的地方。
没有开车送宣致回家。车驶进碧涛轩洗浴停车场。
虎子想的周到,还随车带着为宣致从海澜之家购的一套棉质新衣。
泊好车,两人进了碧涛轩。
正是午时,碧涛轩没有太多客人,高档石材装饰豪华的开阔空间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香氛。服务员引领他们开了衣柜门。
宣致脱衣服时,手在右裤兜里摸到异物,拿出来一看,原来一个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来。
他展开纸条。赫然几个狂草黑字跃然纸上,“你父亲不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