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所有密切关注此事的幸存者一样，言宁提前五分钟守在了电视前。

时间一到，没有任何开场白，电视上直接直播了唐义接受审讯的过程。

充满压抑感的审讯室中，只有一个极小的微型摄像头被偷偷地放在审讯官胸口，以第一人称视角将唐义拍摄进了画面。

唐义此时已经收拾得干净妥当，全然不见那日的狼狈模样。

一头爆炸卷发蓬松的立在头顶，有些地方显出灰白。

不过看他面貌，却才三十多岁的样子。

眼眶上方一对三角眉紧紧地向下压着，睫毛稀疏，眼睛却瞪得晶亮。

一张国字脸，骨相瘦削，轻薄的嘴唇时而紧抿，时而舒缓。

瞧他第一眼时，似乎很难将这样貌与将整个世界的秩序破坏的疯子联系到一起。

然而看得再久些，又会生出他就该是唐义这样的错觉。

言宁始终注意着他的微表情，发现虽然他嘴上的小动作不少，眼神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名字。”

“唐义。”

“年龄。”

“三十五。”

“第一次扩散病毒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

言宁眸光微闪，系统提示的时间是一周前，如此看来这更像是病毒真正开始爆发的时候。

“具体日期。”

“6月10号。”

“详述过程。”

“……”

唐义沉默，突然像是追忆什么一般闭上了眼睛。

“快说。”审讯员催促道。

“三个月前，我们研究出了能够完成人体进化的抗生素。我没有将这一结果上报，反而引诱了一个流浪汉，将抗生素直接注射在他身体内。”

唐义眼睛依旧闭着，嘴角似乎是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注射之后是什么结果？”

“他死了。”唐义的眉头突然间紧紧地蹙了起来，声音低了下去，“这时的抗生素还不是最终形态，与人体产生了极为强烈的排斥反应。”

他一直坚持将超级病毒称为抗生素。

唐义忽而睁开眼睛，眸子流露出了一抹懊恼和挫败感，“这次的研究失败了。”

还没等到审讯员接着问下去，他的眸子倏然间又亮了起来，闪着光，“不过很快，在这次失败两个月后，我的研究就取得了成功，这次的抗生素二代，足以被人体吸收。”

审讯员在这时好像就开始失去了作用，整个镜头前都变成了唐义的独角戏。

他一个人用低沉却疯狂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诉说着。

“我迫不及待地就再次找来了一个人，将抗生素注射到他体内。”

“很快，才十分钟的时间，他就完成了从人，到超级人类的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