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我们共享记忆，但从他开始有意识地排挤我的时候，我们就轮换着掌控身体。”

“他忘记了我，忘记了所有跟我有关的事。”

“我却始终记得他啊，记得他做过的所有事，记得他帮助过的人。”

“他想要帮人，那我就去害人。”

“我要让全世界都厌恶他，让他只能有我一个朋友。”

说到这，赵秋明突然将酒杯放下，笑了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

“只是可惜那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根本不能让人联想到他身上，甚至连他自己，还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我做的那些事情。”

“他将我抛弃在黑暗的角落，彻底遗忘。”

“因为他的信念太强，我掌控身体的时间越来越短，甚至后来完全不能出来。”

“直到三年前，我才又有了喘息的机会。”

“我努力地把握时机，找到了和我同样偏执的人。”

“奥对，就是那个唐义。”

赵秋明终于喝了一口酒。

言宁感觉所有的事情像是珠子般，被一颗颗地穿成了线。

“我和唐义达成了协议，一次次演练终于找到了能够随时唤醒我的办法。”

“不过这一次次频繁地掌握身体，还是让他又重新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们可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啊，他居然才想起来。”

“他破釜沉舟，想要与我同归于尽，却最终只能两败俱伤。”

“我被他关了起来，他也丢失了有关我的记忆，留在研究中心里等死。”

赵秋明忽而将酒一饮而尽，第一次失了风度狂笑起来。

“可是我已经吃过一次亏，怎么会傻到不留退路？”

“你们以为那芯片是这世界的解药，其实是我的救命稻草才对。”

“随着研究的深入，我的意识开始被一点点唤醒。”

“而芯片一被解读，唐义也知道了我的位置，便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来唤醒我。”

“这个不顾一切的疯子。”赵秋明冷笑一声，对唐义的行为表示十分不屑，“为了自己理想的世界竟然真的甘心牺牲自己。”

他虽然利用了这一点，却仍旧不能理解。

言宁眸子微眯，原来这才是唐义来会到F市附近的理由，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解救这个另一面的赵秋明。

“之前的无数次演练终于有了作用，我终于又掌握了这具身体。”

赵秋明握了握手，他喜欢看着世界为他癫狂，看着一切变成地狱，他要毁了那个他喜欢的一切，他要将所有人都变成不能背叛他的存在。

“够了。”言宁突然出言打断了他，斜倚着的身子不知何时又站得笔直。

“不够啊，我还没说完。”赵秋明似乎是不满意被人打断，一双眸子中积聚了黑雾。

他能感觉病变体已经近了，可能已经爬上了城墙，再多一点时间，再多一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