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进去的陈先生稍停了会,丢下一句话:“女子无所谓名字,不拘什么阿大阿二,将来左不过是要冠夫姓的。”
他这话意思就是女子不配有名字,随便叫个阿猫阿狗就可以了。
“但我现在还没嫁人呢,您以后还是叫我易佳人吧。”易佳人跟在后面不由得一只脚跨进了学堂,名字的事情她一定要说清楚。
“嗯...”,陈老先生的这一声包含了八分怒气,十分的威严。
吓得易佳人把脚缩了回来。
她站在门口,穿一袭淡粉半臂对襟襦裙,更衬得面色粉腻,光彩照人。学堂里学生正襟危坐,眼里看着书,心思却在门口。
易佳人的长相在十里八乡算得上是翘楚,要不是跟宁安太尉府定了亲,只怕提亲的人都要把门口的青砖踩出坑来。
“诶,临风,你家易枝花来了。”一个学生拿笔戳了戳坐在前排认真读书的易临风。
自家妹妹都是请了先生在家教习,从来不到书院里来的,易临风只当他又开玩笑并没有理他。
“哥。”易佳人喊了一声,看到自己哥哥她很是高兴,快下学了正好让他带自己回去。
易临风一抬头见自己妹妹真站在门口,看了看陈先生,忙对她摆手,让她别喊了。
这位陈先生相当的严厉。
“出去,一介女子,谁准许你在学堂里大声喧哗的。”陈先生喝道。
“先生勿怪,我只是看见哥哥有些高兴而已,我这就走。”
正准备转身到廊下等哥哥出来,陈老先生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想骂人。
“轻浮,见到男子就如此大呼小叫,你母亲每日在家是如何教你的?亏得还请了先生,教出你这等的学生,由此,你那先生不过朽木也。”
陈老先生自视颇高,觉得世间的夫子先生皆不如他,只有他才是名儒圣贤的典范。
“我敬您是先生才如此客气的,我唤自家哥哥怎么就是轻浮了?我母亲如何教导我是我的家事,轮不到您来说道。而且先生您这般迂腐又何尝不是朽木?”
只不过在他书院门口刮个鞋子就被他奚落一番,易佳人已经忍半天了,现在一口气都出出来了。
“无礼。”陈先生气得直吹胡子,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的,更何况还是个黄毛丫头。
他拿了案上的戒尺往门口走,要打易佳人。
“佳人,快跑。”易临风喊道。
先生的戒尺他是领教过的,挨个三五下手都会肿得握不了笔。
易佳人却并没有跑,扬手接住了先生打下来的戒尺:“我不是您的学生,您没有资格打我。”
“你到了我的学堂,我就打得。”陈先生用力把戒尺收了回来,换了只手又要打。
这回易佳人也没客气,直接抢了戒尺放在膝盖上掰断了,扔到了外面泥地里。
学堂里几个学生看傻了眼,却都暗暗称快。易临风也在心里偷偷给自己妹妹叫了声好!
先生动不动就暴力教学,他们已经忍很久了,无奈他是村里的老儒,没人敢对他不敬,今天总算是有人来匡扶正义了。
“去...去叫你父亲易铭过来。”陈先生气得捶胸顿足。
“叫我父亲做什么,您有什么话和我说道就好。”天顺朝女子十五岁就成年了。
成年人能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不用叫家长。
“易临风,你去叫。”陈先生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我腿抽筋。”
易临风这话一出,几个学生捂着嘴想笑不敢笑。
“您不用为难我哥,您要说什么我都知道,您也不必说,就只当我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