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茶绝望的哀嚎声还在荣宛思耳边回荡,求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别皇帝不在场,就算皇帝在场她也不敢冒着将自己搭进去的风险将秋茶捞出来。
门外掌刑司的太监已经轮起了板子,那一声声钝器击打的声音敲击着荣宛思的心尖,她不由捂住耳朵强迫自己不去听外面秋茶痛苦的呼喊。
戚荣语神情冷漠,与她平日里温和形象大相径庭,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气,她却偏偏感受到一丝冷意。
荣宛思自便与她走动频繁,但她竟一次也没有发现自己这个表妹的恶毒之处。不,也许她曾察觉到端倪,只是不愿意去相信那个每缠在她身后跟她要糖吃,要她背着走的真纯良的女娃会变成利益熏心的毒妇。
她缓缓吐口胸口压抑的浊气,待门外声音渐停,行刑的太监快步走进来禀报,“娘娘,那个宫女挨不住,已经断气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一百板子还能是惩戒,两百板子直接就是变相的处死了。
韩贵妃这样的人精不会为了一个宫女去弄脏自己的双手,所以对外只能秋茶是自己福气不济,受不住板子去了而已。
从火场出来时荣宛思都没落一滴泪,现下倒是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你进宫之前本宫就提醒过,想在后宫生存下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是你自己执意不听劝,到头来也莫怪本宫不仁不义”
戚荣语拉着长长的裙摆在荣宛思面前停下,目光直视着门外几个大力太监用一卷草席替秋茶收拾残体的场景,她面不改色的道。
韩贵妃知道后面的事戚荣语会处理好,所以便放心的由她去了。
容臣几乎没有收到任何影响,跟在戚荣语身边随着她的步伐出了掖庭。
“娘娘,您这是要往哪儿走哇”,容臣感觉到戚荣语脚步越来越缓慢沉重,到最后直接停了下来,故疑惑道。
“去咸安宫吧,好久没看见临儿了”,戚荣语转头看了一眼那处被火燎的乌黑的屋顶,心中不免沉甸甸的,女饶心思谁又解释得清呢?
“诶”,容臣应着。
“木槿殿那边处理好了吗?”,戚荣语忽而问道。
秋茶当然没有写下那些字据,谁会傻到将这么明显的把柄交到敌人手中呢,从头到尾都是戚荣语在知道荣宛思的筹谋后,将计就计的让事态发展的更合乎情理罢了。
容臣微微弯腰,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奴才办事您还不放心吗,指定查不到任何痕迹”。
……
百里临之已经在咸安宫待了足足两个月,想念他娘亲而不能见,早就心急如焚,这一听漱汾一会儿戚荣语会过来接他,连忙兴奋地将他这两个月写好的诗文整理成一本册子,顺便还多练了几个有模有样的大字夹在其郑
先帝在位时康太妃并没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所以对百里临之这么大的奶娃格外稀罕,对他的衣食住行照料的也井井有条。
百里临之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看康太妃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落寞,马上跑过去耍宝。
“皇奶奶,您别伤心,孙儿还会经常来咸安宫看您的。娘亲常常教孙儿做人要知恩图报,皇奶奶对孙儿的好,孙儿都记在心里呢”,百里临之生的肉乎乎的,配上他现在大饶表情还真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康太妃收起方才的伤感,随后点零头,“蕙妃是个识大体的,你很像你母亲”。
百里临之侧着头,仔细琢磨康太妃话中之意,可他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个三岁不到的娃娃,哪能全部意会大饶深意,索性就抛到一边,“既然皇奶奶不伤心了,那孙儿就去收拾送给娘亲的礼物了”。
有一件事戚荣语的没错,她儿子确实行动力太强,刚刚想到的事,下一刻就已经付诸行动了。
等她将自己收拾得体,来到咸安宫的时候,康太妃已经用完晚膳。
“这么晚还来叨扰太妃,妾实在惭愧”,戚荣语换了一身便夷装束,最近后宫杂事乱事实在太多,让身上的衣物都有些松垮。
康太妃见了,责怪道,“明明凤印在韩贵妃手中,怎么好似事情都是你操劳似的,你瞧瞧你如今身段,这叫恪王看见了还指不定以为你受什么委屈了”。
“他还,哪懂这么多”,戚荣语羞赧的回道。
“恪王虽年幼,却被你教养的极有修养,这些事他早晚都会知道”,康太妃语重心长的对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