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男孩对着营帐中,坐在主坐上的男人称呼道,那名男人将心爱的儿子招呼过来,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来,塔尔古,喝酒”男人端起鹿角做成的酒杯,推到儿子面前。
“遵命”男孩毫不迟疑,麻利地双手接过酒杯,咕咚咕咚的灌了进去。
旁边的几名部族头领竖起大拇指赞叹“果然是大汗的儿子,这么小的年纪,喝酒都这么痛快”
塔尔古,拼了命地将酒灌进肠胃,脖颈到脸颊一阵翻红,酒精刺激着咽喉,他不停地咳嗦起来。
乌力爽朗一笑,“我乌力家的后代,没有一个是孬种!儿子,再来一杯!”
塔尔古见势不妙,照这个架势,恐怕自己连命都得搭进去,自己年纪虽小,但族人什么脾气他自然知根知底,那股子蛮劲一旦上头,就是让自己的儿子送命,他也会毫不吝惜。
他借机赶紧打岔:“父汗,儿子有事不明白,想问问你!”
“什么事,说”
“外面那个主儿,已经被你收拾了好些天了,既然父亲要拿他做家奴,为啥还要多此一举,平日有不规矩的地方,狠狠的整他不就行了,况且,一个贱奴,大不了就杀了他!”
乌力的眼神变得沉稳,他放下角杯,两只大手将儿子抱起。
“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塔尔古摇摇头。
“他可不是普通的奴隶,他是凉国藩主留下来唯一的一个后代,年纪跟你差不多,叫魏泽来,我们虽然灭了他的家,占了他的国,但是你想要凉国人都臣服于你,光靠我们的刀剑是不行的?要让凉国人彻底拜服,我们还要靠他们从前的旧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的旧主成为彻头彻尾的吉尔格勒人”
“父亲,你说的都是啥?我不明白”塔尔古卡巴卡巴眼睛。
乌力可汗乐了,周围几个部族头领也跟着乐了起来。
“这就是他们晋人所说的“权术”,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
海棠提着满篮子沉甸甸的药罐,摇摇晃晃来到客栈二楼,她们几人的居所
“好沉,好沉”
她一边摇摆前行,嘴里一边嘟囔着,穿过二楼长长的回廊,终于来到门口。她将篮子落在地上,立刻瘫软的倚在门廊的一处柱子旁,用手绢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但愿管家这伤能赶快好,好了就再也不用跑药铺了”
海棠将气息调匀,用粗壮圆润的胳膊挑起篮子,腾出一支手,将房门吃力推开。
“管家,我回来了,该给你换药了”
进门的一刻,她看到一个人影,被对着她,高悬在半空,一块三尺白绫穿过房梁,系在他的脖子上,旁边一个板凳被踢翻,人影如深秋的一片枯叶,吊在树梢上来回摇曳。海棠的目光落在他龟裂的手背上,她认出了他,房梁上掉着的人正是管家司马锦。
篮子落在地上,药罐被摔得稀碎。
海棠大叫一生,冲上前抱住司马锦冰冷的躯体,用力向上。
“来人啊,来人啊”她惶恐的大叫,急的流了泪。
回头一看,竟是小姐上官静彤站在门口,她看到海棠正托着已经死去许久的司马锦,只感到头皮一阵麻木,眼前一黑,霎时间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