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当知道国内只允许夫妇申请三代试管,虞颂心里头并没有什么全盘且具体的打算。做三代试管本来也就是脑子里一个不成熟的念头而已,当这个念头被国内政策扑灭的时候,虞颂便不做她想。只是偶尔在心里隐隐地劝慰自己,实在不行,以后想办法收养个孩子也可以。
当然,虞颂知道,在国内收养手续也必须是夫妇才可以申请,单人是拿不到合法收养权的,所以,她也并没有真正动脑筋去想如何实施收养这件事。
毕竟面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并且可能已经不是婴儿的孩子,事关重大。
所以,当她第一次在Z大网页上看到吴敌教授跟马里兰州合作的这个单基因遗传病实验项目的时候,过往一片混沌的念头瞬间明朗。她反复思考过,却一无所得的那些念头,要不要结婚,要不要生孩子,这这一瞬间找到答案。
就是这样。
就是它了。
就是这个主意。
她再次去了遗传病所,找到吴敌教授,表达了参加实验项目的意愿,三代试管耗时巨大,于是才有了辞职读博的念头。所以,并不是什么读博深造,不是什么要求上进,她要做试管,辞职读博可以争取到做一些的时间,也能免去很多流言蜚语。
但是中间出现一些无关紧要的偏差,吴敌教授的博士分数要求实在是有点高,介于学霸和学渣之间的虞颂也许搏一搏能考上Z大,但是做吴敌的博士生,她不敢高攀。虽然成绩达不到吴敌教授的理想,但是为了成全虞颂千里迢迢追到海外做试管的决心,吴敌教授还是好心地把虞颂推荐给了华新。
这也是为什么博士成绩4月底放榜,虞颂却提前三个月出现在了马里兰州。她跟其他博士生不一样,她不是提前来做实验,来示好导师的。她只是来参加实验项目的。
周之不再坚持,掏出手机道:“你留个电话我吧,回头万一有什么事。”
虞颂抿着嘴,犹豫道:“前两天我手机被偷了。白天我都在华新教授的实验室,你直接找我就行。”
周之尴尬地把手机塞回裤兜。
刚刚周之拿出手机分明是准备输入的样子,他应该是想不到对方会拒绝,但虞颂偏偏生硬地拒绝了他。也许,周之管她要电话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也许有,也许没有,虞颂并不愿意深想。如果有,就让这个含义泯灭在萌芽时期,如果没有,那么双方都不必自作多情地去深想什么。
她就是这样招人讨厌。
她总是这样,叫人尴尬,连带自己也尴尬,用这种蠢笨如猪的方式来免去日后种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