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袖一挥,紫鸢的身子便腾空而起,犹如断线的风筝在空中停留一秒,砸落在大石上转瞬又滚进花丛,碾坏了好些紫荆绣球花。
靖王背手而立,对着空气唤了一声:“隐卫何在?”紫荆绣球暗香浮动,一道墨色身影倏然出现在靖王面前,单膝跪地,俯首听命。
靖王背负双手,沉声吩咐着:“将这个女人带回炼狱,杀无赦!”紫鸢一听,眼角滑落两滴残珠泪,心如死灰。她好不容易从炼狱出来,和主人拉近了距离。
看着靖王逝去的背影,紫鸢扬起一个凄惨的笑。突然间喉头腥甜,一口血吐在肆意展瓣吐蕊的凝露落央花枝上,梨白花瓣赤血嫣然。
隐卫带着紫鸢悄无声息离去,正如来时那般,毫无踪迹可寻。实力可见一斑,绝非常人所能及。
靖王回了自己的院子,在书房里执笔琢磨了找半天,都没捋出个所以然。
瞧了瞧鹿紋雕花木窗上细细碎碎的斑点,靖王提笔在宣纸上草草写下寥寥几个大字儿。随意折叠两下纸便装进蜡黄色的信封,带着信拂衣出门,朝关雎院而去。
彼时,关雎院。
一行人在院子里围着木桌打金花儿,整得如火如荼。桌子中央放了一堆碎银,夏桃、秋桃冬桃一个接一个丢了牌,纷纷围观春桃和卿缦缦,等着看谁是赢家!
“再加五两!”卿缦缦取下头上的崐点玉烟珠桃花簪放到桌上。卿缦缦垂了垂眼皮,盯着桌上堆小山丘的碎银,眸里金光转瞬即逝。
春桃把三张牌倏地一丢,和夏桃、秋桃、冬桃站成一排,挺直了腰杆活像四根木桩。卿缦缦瞥了她们一眼,秀眉上挑:“怎么,输钱了不高兴,四个小气鬼!”
卿缦缦看着桌上的银两,将胸前的碎发往后一甩,伏在桌上朝四个丫头勾勾手指,豪言:“乖乖快过来,本王妃给你们分钱,别不高兴了哈!”
四个丫头缩缩脖子,弱弱说了一句:“王妃,你、你身后...”
“我身后怎么了?”卿缦缦偏头一瞧,瞧见靖王大步流星地从走廊那旁走来。卿缦缦不由地撇嘴,一月有余,靖王还是第一次踏足关雎院。无事不登三宝殿,靖王绝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