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寂,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找回来的医生?!”王善姗颤抖着双手,激动着指向陶青蓝。
站在她身边的女儿,虽没有母亲那般直接,可那双莹亮润泽的美目,同样闪烁着质疑的目光。
——陈寂,该不会是拿她母女俩开玩笑吧!
“他还是个孩子吧!你看他穿的这个样子,满身的灰尘不说还黑不溜秋的,这哪里有半点医生该有的样子?”王善姗心目中的医生,自然是白袍加身、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身上永远透着股清爽的消毒水味。
即便不是如此,那也至少得像卢医生一般,干净整洁,气度不凡……
而绝对不会是眼前这般模样。
陶青蓝被王善姗指着鼻子,虽然离得尚有一段距离,但来自对方凌厉的视线仍就让她心里动荡了几分——谁也没说,她就是医生啊?
陶青蓝此时,浑身只剩下勉强维持站姿的力气。
她刚才并非是从“正路”走上二楼,而是在李子枫的安排下,搭乘厨房里专门用于传菜的电梯,先行转移到二楼传菜间,再越过宽大的服务台,辗转进入了这间贵宾室。”
这座历史悠久的私人会馆,内里复杂的建筑构造若非有人引路,她怕就要迷路累死在半路上。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本着的是救人之心,却在这里遇到了质疑的声音。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外表看起来不足采信,可这也不能成为别人点着鼻子发作的由头吧。
“王教授,你先别激动!我们没说她是医生啊!”李子枫见到此情此景,连忙上前一步解释。
通常在应对这位田教授夫人、也是A大历史系教授双重身份的王女士面前,首当其冲的都是他这个善于与长辈沟通的人。
“那你们说的医生在哪呢?”
“呃……其实,这个人吧,她虽然不是医生,但在一定程度上也等同于医生。不知道,我这么解释,您明白吗?”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这么多似是而非的!”
“我的意思是,她虽然不是医生,但医生会的,她也……会一点。”
陶青蓝对别人如何界定自己的身份不感兴趣。只要他们开心,想说她是医学专家都无所谓。
当前的她,百无聊赖的只想寻个地方靠着歇息,却不经意的一瞥,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眼前那位光芒四射的姑娘所吸引,心里只剩得下一个字:美!
那种美,不同于时代流行的张扬大气,却也显得落落大方、仪态端庄。
那种美,也不似小家碧玉古风古韵似的内秀,反而透出种书香门第、研墨丹铅的气度。
有道是,美人在骨不在皮,皮相再美都抵不过骨子里透出的娇艳妩媚。这女子皮相算得中上,骨相尤为突出,更难能可贵的是浑身那股自信优雅的气质,一看便是家事良好,儒染书香的知识女性。
陶青蓝不用想都知道,这位便是刚才门口听见的,让陈寂都不得不压下架势的女人了!
“她是个高级护工”,突然,陈寂开口了断了李子枫模棱两可的解释,“在医科大读过书,懂得施针、配药,也识得处方。没有人比她更具有护理资格。”
话落,陶青蓝显然一愣,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脊梁竟然略微挺起,即便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过,她的职业是多么牛气的存在。但现在被陈寂这么一说,她似乎也有了种无可取代的优越感。
王善姗听后,表情并没有得到纾解,反而带着一股不可置信的味道。不知为什么,她看着一身黑的陶青蓝,就是打心眼里瞧不上眼,对于陈寂的解释,也是万般的不屑一顾。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他是护工,还学过医,可他如此年轻,你让我怎么放心把老田交给他,现在这社会,多少人的学历都可以造假,更何况是个护工呢!”
这话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但听在陶青蓝的耳中,却觉得分外的刺耳。
年轻怎么了?她对待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向认真严谨。还从没有一个病患家属在看过她的工作演示后对她的实力产生过如此的怀疑跟诋毁。
“不管您说什么,现在只有她能给教授施针。”陈寂看向陶青蓝,见她的眼神中透着某种不甘跟受伤。他虽然对陶青蓝的业务能力不甚了解,但也知她并非王教授所言那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