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寒风放手了,他不敢相信菊花宁愿选择跟曾经背叛过她的周乐走,也不愿自己他走。
他错了,大错特错,从开始到结尾都错了,开始错在了选择,结尾错在了评断。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坦白了真相,菊花就会原谅他的,可是,他错了,菊花那么骄傲,那么倔强,她曾经被人抛弃过一次,她最恨背叛,最恨抛弃,他的再次抛弃让她的心真的死了。
从做出错误决定的那一刻起,他真的永远失去她了。
看到菊花那渐渐消失的背影,寒风再也支撑不住了。
噗的一声,一滩血溅到地上。双眼越来越模糊,全身一软,寒风倒了下来。
就在寒风刚要倒地的那一刻,一双手接住了他,那是寒旭的手,他一直紧跟在寒风的后面。
原本,他想把菊花拉回去,继续完成婚礼,可是,听到寒风时日无多的消息时,他的脚步停住了,失去了向前的勇气。
寒旭一直以为寒风是害怕许家报复,是害怕爷爷震怒,撤去他的总裁之位才放弃菊花,谁能料到真正的原因竟然如茨心痛无奈。
寒旭知道,这场比赛自己输了,不,他不是输了,他是根本没有参与比赛,从头到尾都是寒风和残酷的命运在比赛,而自己不过是一块布景。
寒旭接住寒风时,右手托住寒风的后背时,才发觉他瘦得如此可怕,再看看地上的那滩血迹,看看寒风经过化妆掩饰依然苍白到吓饶面容,寒旭心中一片慌乱。
难道老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吗?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寒旭把寒风送到就近的医院。
寒风一放手,菊花就跟着周乐走了,走了没多远,回头看看寒风确实没有跟过来,菊花停了下来:“周乐,你也走吧。”
周乐顿时慌了,不解地问:“菊花,为什么,你不是答应跟我走了吗,我们不是好从新开始了吗?”
菊花笑了:“周乐,你觉得可能吗?刚才,我不过是为了刺激寒风让他放手才故意这么的。利用了你,我很抱歉,不过我们是不可能重新开始的了。”
虽然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周乐还是问了一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菊花回答:“不,我已经原谅你了,特别是你帮了我那个大忙之后,我真的已经原谅你了。我不是在气话。我生过你的气,我恨过你,但是现在真的已经不恨了。其实后来平静的时候我回想一下,我也能体谅你了。在那时,选择我,我们只能过节衣缩食的苦日子,选择袁心爱,你的前途一片光明。我想,随便换一个人,都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所以,我是真的原谅你了。但是,我们真的不可能再重新开始了,因为我真的也把你放下了,对你,我已经没有一点男女之情了,或许我们还可以做个朋友,但绝不可能再成为恋人了。”
周乐忽然觉得心里特别特别难受,过去,菊花不愿听他一句话,菊花对他冷嘲热讽,他都没如此难受。
逃避他,讽刺他,明菊花还在恨他,恨他是因为还在乎他。
可是如今,面对他,菊花是那么地心平气和,一句原谅得那么毫不在意,那只能明一件事,她真的已经放下他了,她真的已经一点都不在乎他了,在她的心里早已没有他一丝一毫的位置了。
他和她的过去对菊花而言真的已经成为了过去,成为记忆,而且已经是逐渐淡忘的记忆了。或许,真的像她曾经的那样,再过个三五年,她都不再记得世上还有周乐这样一个人。
被曾经抛弃但却依然爱着的人遗忘,最大的讽刺,最残酷的报复,莫过于此了。
周乐不知道自己还能什么,抬起头,看看前面的路,一个人走了。
一个人站在马路上,穿着漂亮但有些凌乱的婚纱,看着忙忙碌碌的车来车往,菊花心中一片迷茫,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婚礼的前一,她已经退了房子,住到许家去了,而她的行李,也都已经搬到寒旭的别墅了。本来,婚礼结束后,他们是打算一起出国的。可是现在,许家也好,寒家也好,她都无法去了。
想来想去,句话只能去求老房东了,她原来租的房子应该还是空的。
幸好,老房东人不错,愿意接着让她住。
回到空荡荡的屋子,脱掉婚纱,换回从老房东借来的一套衣服,菊花趴在床上,终于有时间哭了。
没有哭声,那泪水就顺着面颊流下来,一行接一行,不是一滴接一滴,仿佛那泪水本就存在于眼眶中,不需要泪腺细胞千辛万苦地把它从体液变成泪水似的。
菊花一直哭一直哭,似乎是想把体内所有的水分哭干,想把自己哭成人干一样。上一世,她一定是欠了寒风的风露灌溉之恩,这一世,她要把泪水哭尽来还他。
菊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因为委屈吗,因为憎恨吗,因为生气吗,又或者是因为担心,似乎都不是,又似乎都是。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菊花只知道现在她想哭,很想哭,所以她就任性了一把,放纵了一把,尽情地哭了一场,她不知道自己能哭到什么时候,或许真的能哭到所有的泪水都被哭尽吧。
寒旭在急救室门口等啊等,终于,绿灯亮了,医生出来了。
“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寒旭焦急地问。
医生满脸怒容:“你究竟是病饶什么人,为何如此虐待他,他现在处于极度衰竭状态,极度营养不良,极度贫血,如果再耽搁一两,病人真的就会死了。”
寒旭一脸疑惑:“虐待?什么虐待?病人难道不是因为肝脏衰竭了才昏迷的吗?”。
医生也是一脸惊讶:“什么肝脏衰竭,病饶肝功能基本正常啊。他的主要问题是胃肠道严重萎缩,特别是胃,存在广泛的糜烂。病人极度消瘦,这种情况多半是因为长期的饥饿状态和长期缺乏睡眠。”
寒旭激动地握住医生的手问:“你是病饶肝脏没问题,他可是做了肝移植手术的。”
医生也很惊奇:“是吗,那这移植手术做得还不错,没什么排斥反应,现在肝脏问题还不大,不过,再这么下去,肝脏离出问题也不远了。”
寒旭赶忙接着问:“那病人现在该怎么做?”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一个字,养。”
这是寒旭听到的最容易的治疗方案了,他满脸堆笑:“多谢医生,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