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不知小狐狸口中我像的人是谁,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已隐隐知道,他口中我所像的这个人不是清灵夫人。
我偶尔想起,只觉得这个人对他一定十分重要,他时常将我错认,目光都如黑色旋潭一般。
小狐狸说夜已深了,手中拿了一杯酒,他目光中似有些犹疑,“这是新酿的葡萄酒,今日才呈上来,想来合你的胃口。”
我心事已了,拿着话本看后面的情节,我接过小狐狸手中的酒,竟是葡萄酒,便想起一句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此刻盛酒的杯子并非夜光杯,杯中酒却是带着葡萄酒特有的香气,想着酿出这酒的定是绝世高人,这葡萄酒确然香气独特。
我喝了一口,略有些苦,也顿觉困意袭来,小狐狸与我同榻而眠,我知他在我身旁,便不会有事,可是恍惚中,似乎有人拉开了我的衣襟,半夜醒来,衣襟完好,而小狐狸正睡的香甜,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但睡姿却是从未有过的规矩。
我有陷入沉睡梦中,他在我耳边小声呢喃“云……”。
而我总是不想欺骗他。
清晨,有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小狐狸早已去上朝。
回来时,他更衣走出。
“我这套衣裳好看吗?”
我没有回答,转移话题问出我一直想问的,“你不问我消失的那几天去哪了。”
“问了你,又要找一套说辞来敷衍我。”小狐狸整理了衣角,微风吹起他额间碎发,他的目光淡漠而又熟悉,“云......修,朕希望你永远不要骗我。”
我心中咯噔一下。
“你这伤口划的不错,从前没看出来你对自己这么下得去手。”
我呵呵笑着,“我划的?你以为我傻……”
我心乱如麻。
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幽深似一汪潭水,他身上的淡淡清香从我的手臂蜿蜒到发梢,从他的目光中看到有些慌张的自己,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
他附耳在我耳边,“我已经告诉他们你被歹徒劫走,这歹徒妄图破坏清洲和秦昭和平,还好阿龟护着你一路东躲西藏逃回。”他戏谑地看着我,“怎么样,和你想好的说辞是不是差不多。”
我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陛下英明,猜的和实际所差不多。”
他又戏谑一笑,眼眉间似含了明月清风,几根发丝擦过我的脸庞垂在我的脖颈。
“只是,朕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就此回清洲。”
“难道是舍不得朕。”他靠的越发近,气息带起我脖颈间一阵战栗
我豁然起身,“陛……陛下,男女授受不亲,”愣了一下,接着道,“有时候,男男也授受不亲。”
他抬起头,看向我的目光恍惚间似有些许苦涩。
我却没发现他的异样,只对他说,“谢谢你,我知道是你替我遮掩。”
他已背过我,“不用,我本不是为你。”
彼时,他的这句话我没有深想,心中却似有着我不能明白的淡淡失落。
小狐狸走后,几个侍女立刻上前,竟是从前服侍我的侍女。
从前,我和小狐狸同住时,他平时便冷若冰霜,让人不敢亲近,有时我也很少见到他,更别说说话了,只有这些侍女,陪着我说话,慢慢的无话不谈。
此刻,她们见小狐狸走了,立刻上前与我搭话。
“殿下,你突然消失,我们可着急了。”
“是啊,殿下,你怎么会突然被……那些用心险恶的人带走。”
“还好你没有什么事。”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一言一语都透露着对我的关心。
我心中一暖,以她们八卦的性格,居然没问起方才小狐狸俯身在我耳边低语的事,而是关心我,我真的很感动。
“殿下,你昏迷回来,我们看陛下十分担心。”
“是呀,是呀,陛下对您可真好……你们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我被口水呛的咳嗽。
“殿下,方才看见陛下靠你那么近,你们在干什么。”
这名侍女说完,旁边的侍女脸一红,另一名侍女拿衣袖捂住脸,还有一名侍女尖叫:“你……你们说这么明显做什么?”
我的感动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