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落了雪,满城都是絮白,乌青的城墙挂着寒霜,将城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似是而非的冷意,飞檐悬起冰凌,冰尖儿反射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京都的初雪彷佛为罪恶覆上了伪装。
顾兆麟已经在京都待了半月了,南朝诸臣都等着看他和宫九栾的笑话,但自从那晚他和宫九栾说了那些话之后似乎就忘记了自己说的话。
陆域明悄悄地去顾兆麟住的驿馆找他,顾兆麟见是他脸上流出了点儿不耐,“何事。”
陆域明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礼,好像并没有看到顾兆麟脸上明晃晃的不耐,他说:“臣子私下之间都传疯了殿下与宫九栾的不良言论,您看看什么时候辟这个谣?”
顾兆麟饶有意思的盯着陆域明脸上的惴惴不安,看了一会儿直到陆域明额头隐约出了薄汗,“本宫什么时候说要辟谣了?”
陆域明大惊:“殿下这是何意?”
顾兆麟嗤笑一声,继而沉了脸:“本宫何意还用和你解释吗,嗯?”
危险的尾音让陆域明顿时白了脸,他慌忙跪地:“臣逾矩了,殿下恕罪!”
顾兆麟不说话,只神色不明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陆域明瑟瑟发抖,喝了半盏茶后他才佯装惊讶地叫起陆域明:“陆相这是作甚,本宫怎舍得让陆相受这等苦呢,快起来吧,莫要让旁人看了去就要说本宫的不是了。”
陆域明抬头小心翼翼地瞧了瞧顾兆麟的脸色,然后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青天白日的你来找本宫是想给别人落点儿口实吗?”顾兆麟摸着自己面前的那幅画,专注的模样让陆域明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顾兆麟眼神一厉,“是想本宫挖了你的眼吗。”
陆域明自知失态立即将头低了下去,“祁慕桓如今病弱之躯,殿下不如趁现在杀了他,然后一举拿下南朝。”
“哦?陆相说的好不轻松,杀了祁慕桓简单,那外地的兵权在谁手里本宫不了解你还不知道吗,再说了,你当宫九栾是吃素的吗?”顾兆麟眼里的嘲弄让陆域明羞愤难当。
他真想杀了祁慕桓,杀了宫九栾!
可是祁家不欠他,宫九栾更不欠他,他只是单纯的想让他们死罢了。
陆域明从顾兆麟那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顾兆麟训了他足足两个时辰才将他赶走,出了门后他抛开了顾兆麟的训斥双眼阴翳异常。陆域明没发现在他上了马车后从墙角探出一个人来,那人眼中带上了一抹深思然后转身走了。
第二日,御史台表奏丞相陆域明私会北羌太子,一时间朝野纷纭众说纷坛,祁慕白站在朝堂上看着陆域明那张脸逐渐阴沉心里笑翻了天。
活该!通敌叛国还敢这么嚣张,不诛了你你九族就是天大的恩典了。
祁慕桓将视线投到陆域明身上,年轻帝王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直到朝中逐渐寂静他才开了口。
“陆相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句话,算是判定了他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