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刺客,一个轻盈如虹,一个横硬如山,却是于班槊面前,任凭使尽浑身解数,闪转腾挪,不过数招,已是明显不敌。
而班槊,始终保持着独属于自己的步调与节奏,清辉星云一般,极致、精美、灵动,闲适地掌控着整个战局。竟是连剑都没拔,他觉得不需要。
刺客们自知力量悬殊,亦不敢恋战,招招都在找空子脱身,奈何班槊一人当关,便如那无法攀越的网罩屏障一般,密不透风。眼看着,此二人被擒已是定局……
所有人都在紧盯着眼前的战局,只有公输檠的目光盯在了战局之外,将此间暖阁里的情形看了个细致:
就见那名被严密保护着的,身穿紫色蟒纹鹤氅的气派贵人,眼中有疑虑、亦有试探,便一直蹙眉观战,并不下令让侍卫们出手。于是,挡在外围的一队侍卫们,也只是持刀守护着、虚虚围堵着,并不真的出手参战。
另一名身着月白色暗刻花团深衣的贵人,左肩有明显的伤口。殷烈的血已经将整件月白色深衣的前襟都洇成了红色,好似罩了一层红纱的满月,比暖阁外那初绽的春桃还要清艳几分。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一块寒凉的绝华白玉,轻轻靠在一名轻纱小娘子的香怀中。
而那轻纱小娘子,眉宇间透着不染凡尘的若仙之美,眼眸里却是隐隐地藏着几分焦虑,一手按着怀中贵人流血的伤口,另一手则是藏于宽广的纱袖之中,微微异动。
公输檠的眸色随之一乍,几乎是想都没想,蓦地便跳将了出来,大声喝道:“大胆刺客,还不束手!”随即飞身扑到班槊前面,生硬地去接那两名刺客的招式。
见此情形,那轻纱小娘子一愣,暂住了袖下异动,且看面前战局突变。
战局中,公输檠的加入,一点儿也不像是帮忙的,倒像是搅局的:
论武功,她根本就不是那两名刺客的对手,却招招都抢在前面,左右跳来跳去,如一只戏花的蛱蝶,缭乱毫无章法,妨碍得班槊几乎出不了招。
最后,她更是借着躲避刺客铁拳的后仰之势,故意将动作夸大,直接砸到了班槊怀中。
两名刺客见此难得的好机会,片刻也不耽搁,赶紧夺了窗口,鱼贯而逃。
公输檠装作被拳风所伤的样子,呲牙咧嘴,捂着肩膀,“哎呀!哎呀呀!”
如此,班槊自是无心再去理会逃走的刺客,只忙着查看公输檠的“伤势”。
这一番变化,如此之快,快得那些原本围堵在侧的持刀侍卫们竟是都没来得及反应,几乎是全程怔愣着看着那两名刺客就这么逃了。
不只是侍卫们没来得及反应,就连那名身穿紫色蟒纹鹤氅的气派贵人也是呆了。他本以为无需他的侍卫们再出手,武功高绝的“雪雕剑客”活捉两名刺客定是不成问题的,未曾想,眨眼间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竟被刺客逃了!
“追!快去追呀!”气派贵人气急败坏地下令。侍卫们这才回神,慌忙追了出去。
至于那轻纱小娘子,看到刺客已逃,便默默收了袖底的异动,远远盯着还赖在班槊怀里喊着疼的公输檠,暗暗思量:这人,为何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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