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惊,升至胸口的那口气,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这甘棠,不仅动了滕王的楼船,竟还敢以之为质进行要挟!当真是不知道死字如何写吗?
再看成玦。面对“甘棠”的要挟,所有人都以为他定会投鼠忌器,岂料,他的脑回路根本就是半点也不与常人同,忽地叱道:“甘棠,今日你若敢摔了本王的楼船,本王必杀了你为其陪葬!你若不摔,便是懦弱无能,本王一样杀了你!”
哎……这、这是何逻辑?还讲不讲理了?“甘棠”都听懵了:摔也杀,不摔也杀,那,这楼船,我是应该摔,还是不应该摔呢?
就在“甘棠”一脸生无可恋地纠结于摔还是不摔的时候,成玦的又一神鬼操作放了出来——也不知他脑子里在作何想,竟是毫无征兆、不管不顾、不计后果,猛地纵身往前一扑!
何?!正举着楼船的“甘棠”,眼瞅着突然朝自己飞扑而来的成玦,吓得她冷汗径直从毛孔里喷薄而出:这人做事哪里是“欠考虑”,根本就是不考虑,直接生扑硬抢啊!心智不全的劲儿上来,端的是天下无敌呀!
为避开成玦的飞扑,“甘棠”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不想,刚好一脚踩在了半块凸起的石头上,相应地脚一崴,整个身子,连带着手里举着的楼船,齐齐斜摔向旁边的水渠,“啊!”
如此一来,正飞扑过来的成玦便扑了个空,也没能及时刹住身子,却是被失衡摔跤中的“甘棠”胡乱地伸手一把抓住了胳膊,当作救命稻草,拽着一起,摔向水渠!
成玦蓦然一诧,来不及做出更多的表情,唯有瞪起玉眸,看着咫尺外那双深藏于面巾之后的眼睛,但见层层迷雾中,微光万点,纵贯长天,摇落人间清影,既近又远,既熟悉又陌生。
那满园的桃花,恰于此刻飘落,如雨、似梦,不知是因了谁的衣带生风,还是因了谁的惊鸿一瞥。须臾间,幽香凝丝,浅醺化烟,携了北辰旧忆,添了南溟新愁,皆随着“哗啦”一声巨响,俱碎于水渠之中。
那水渠,本为雅意所在,于此园中数年流觞,从来都是温婉平静,未料,今日竟是因了这不请而至的二人一船,磔了雅、碎了温,激溅出了从未有过的三尺水花。
至此,众人那一口提到了嗓子眼儿的气,“噗”地一下全部喷出:这甘棠摔了给晋王的楼船,还把滕王拉下了水渠,十条命也不够死的……工部右侍郎的职位呀,端的是没命做喽,可惜了了,嘿嘿……
“都愣着做什么?快、快去把滕王拉上来!”晋王一声令下,那些早就看戏看呆了的侍卫们方才回神,慌忙扑进水渠,去拉扶成玦。
不料,摔进水渠中的成玦根本不让他们拉,挥手阻到:“都别动!”
如此,侍卫们都不敢动了。
众人不解,随即上眼细瞧,就见成玦与“甘棠”二人均坐于水中,水流虽浅,然春水寒凉,可二人亦是丝毫不嫌,注意力全都紧盯着那艘入水的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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