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铺就的大路上生满了青苔,石板缝中还密生着没过膝盖的杂草,一片荒凉破败之景,仿佛几百年都不曾有过人迹。
三人沉默地走着,夜离央踩在那滑腻腻的青苔上心里直犯怵,梦未枉也差不多,心思全部放在走路不摔跤上,都分不出精力胡说八道了。
夜离央颤颤巍巍地抬头,看向前头的白色身影,还是走得那么轻巧,轻轻松松,毫无压力,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一走神,夜离央就滑了一下,接着就迅速被青苔传递到了月洛的脚边,嗯,好歹是追上了人家,就是姿势不太好看…
月洛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突然多出的这一抹火红的身影,……
“哈哈哈~”梦未枉本来在专心走路,这下再也绷不住,发出了夸张的大笑,随后,乐极生悲…
夜离央正挣扎着起身,就感到自己的身后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把自己起了一半的身体再次压了下去。
月洛盯着脚下又多出的一抹黑色身影,随后一脸正经地评论道,“你们叠罗汉叠得不错。”
夜离央勉强转身,想推开身上的女人,梦未枉也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结果忙中出错,刚爬到一半,就脚下一滑,又栽了回来,又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起身起一半的夜离央身上,和刚才唯一的区别就是方才两人是叠罗汉,现在是面对面…
夜离央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要在今天丢光了,背在地上撞得生疼,有了前车之鉴,现在她也不敢再贸然去推梦未枉,只能两手抵着梦未枉的肩头,有气无力道,“你慢点起来…”
月洛立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纠结的一团,淡然道,“有趣。”
梦未枉勃然大怒,“死冰块,还在那说风凉话,你当是在看戏呢,还不赶紧拉本姑娘一把。”
月洛面无表情地觑着她,随后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夜离央。
夜离央只感到几根冰凉的手指缠上自己的手腕,随后自己便站了起来,“走路当心些。”月洛温和道。
夜离央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脸又不争气地有些发烧,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以前就没害羞过,怎么对着这个女人就这么放不开…
“哎呀,你个见色忘义的死冰块,喜新厌旧,人家都要伤心死了。”梦未枉吱哇乱叫起来。
“魔头,少胡说八道,”夜离央急了,“我还没追究你占我便宜的事呢?两次摔我身上你是不是故意的?”
“谁占你便宜了,本姑娘可是洁身自好得很,压根就没碰到你,”梦未枉立刻反击,“我可是连你的手都没有碰过,要说占便宜,死冰块占你便宜占得更多吧,你怎么不去追究她?”
这魔头,你说她一句,她能回你十句,还尽是歪理,夜离央不正经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在这一方面被人战胜,真真是十分不爽。
正当她准备重整旗鼓时,余光瞟见月洛已经悄无声息地走远了,便也不再多做纠缠,只恶狠狠地向梦未枉飞了一记眼刀,便追了上去。
青石板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块缠满藤蔓的巨大石碑,年代似是很久远的模样,底座还遭到了损毁,整块石碑颓丧地歪倒在一边。
夜离央拔出腰间的羊角匕首,把藤蔓都拨拉开,露出了石碑上深深的刻痕。
“白…民…城…”梦未枉蹙着眉,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道。
夜离央仔细观察着石碑,瞥见这几个大字的上方似乎还有纹路,便使了轻功,跳上石碑,将缠绕其上的藤蔓尽数割断。
巨大的藤蔓网带着上百年的尘埃轰然坠地,石碑的全貌终于得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