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少有人知晓,徐氏姐妹是孪生。简婷这七八年,跟着子信公子忙于天建都建树,而简玫自幼习武就爱蒙面,后来便常年在省外活动,姐妹二人各忠其主,亦少有相见。今日至此,就连祁琳也久未见着简婷,这一遭,越发觉着非常相像,偷龙转凤一般!
祁琳淡然在喉口挤出一句:‘你要我如何踏实叫你一声兄嫂呢?’
徐简婷瞬时落泪,扑通一声从座上跪倒:‘岂敢,简婷但求一死!’
徐简玫不敢言语,心知姐姐杀祸不远,看着姐姐泪雨惊鸿,不在乎去扶与不扶,拧起眉毛,看不透生前身后,只希望娇主能帮一帮。眼看着允湘扶起姐姐,自己也麻木了。
祁琳:‘二哥的婚聘,论不到你徐氏,若然揭发了,许多人在背后不会容你,你这一胎是长子,那么多人,盯着二哥‘天健都主母’的位子,试问谁会容你?’
这倒是最实在的话了,天健都那块风水宝地,多少女子的梦想,北祁那些大族姓里的嫡女,又有多少在背后盯着!长公子祁森早已发派入京,现在就是祁信锋芒正劲,多少姑娘的春归梦里人。
祁琳:‘你随二哥多年,他可曾说过对你的安排?’
简婷:‘不曾想……’
祁琳:‘你可愿意放弃多年功名,退出北祁,自此与我二哥再无相干,如此或可保你母子一命。’
这一问,祁琳是在诈她,要看她求死之心有多绝。
徐简婷:‘毕竟是二爷的骨肉,只怕简婷愿意,屈了二爷。’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怕的是远行后遭杀戮,保不住孩子。
祁琳:‘莫不是要子信公子…随了你隐退不成?’
徐简婷:‘简婷不敢,已是待罪之身,岂敢痴心妄想。’
祁琳:‘那你说如何,此事涉及之广,又是重罪,我杀你不成,留你不得,如今又搭上了邬先生,若东窗事发,二哥又少了个左右臂膀,我也未必顾的周全了。’
徐简婷:‘是我拖累了五主与邬先生,简婷心生一计!’
祁琳:‘如何?’
徐简婷:‘我若受五主命令,外出操持任务,便可名正言顺出宗,待到了外头,五主便以江湖杀戮为名,暗里赐我一死,发报死讯……若能假死,便可安心产子。’
祁琳怒道:‘你要置子信于何处?’
徐简婷:‘我已累下一身罪孽,想必公子不会在有怪罪,只求五主成全。’
徐简婷是想假死脱身,又想要个名正言顺。她想安心产子,又想事后求祁琳还她母子名分,只是此计霸道无礼,一时生者痛死快,要子信何以自持,纵然以后帮徐简婷回来了,祁琳也是罪人,里外不得脸。
只为这小儿,若不在控制之内,流落市井,又哪里算留下这条血脉,只怕是再无归期,祁琳难以成仁。
到时若无力操持使之归宗,便等于授徐简婷以柄,甘担风险,又无法与子信交代,熟不知要费多大周折,但凡这事了结之前有一点风声,祁琳亦难自保!是费百力而不讨好的差事。
祁琳:‘请起。’
徐简玫上前扶着姐姐,却见五主久久凝视自己,难免一身惊觉,徐简婷见祁琳如此神态,恍悟一些玄机,忽道:‘五小姐,万万使不得啊。’她还未坐定,便又站了起来,人面桃花,泪洗容颜,祁琳触目之下,终还是决了心,开口道:‘简玫,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