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还有旅馆?装修还这么烂,能赚到钱吗?”
“鬼知道!反正我是打死也不会住在这里的。”
“可这荒郊野岭的,天色又这么晚了,还能怎么办?”
“叫一个叮叮打车不就好了。”
阳明市百合路一家旅店门口,几个学生在一番言语争执后,乘坐着一辆出租车离开。
看到这一幕,刚打算出来招揽几个客人的宁奕,颇为无奈。
现代人的生活越来越奢侈,这就导致很多人,尤其是学生对于住宿的要求越来越高,这就让这一家开在偏远郊区的破旧小旅店变得和公厕一样无人问津。
不对,还不如公厕呢……
“老板!”
正要转身回屋,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宁奕扭过头看去,只见两个身穿运动服的女孩,面露犹豫,一步一步的靠近过来。
“你好,请问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有些羞涩的问道。
“是,怎么了?”
“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一晚上吗?”
“啊?啊,好的,当然可以。”
太久时间没有客人了,宁奕都快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有双人间吗?”一直在身后的那个短发女孩问道。
“有的,在二楼,你们跟我来吧。”抑制住开张的兴奋,宁奕领着两个女孩进屋。
“老板,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出租车啊?”马尾辫女孩有些紧张,远远的跟在宁奕身后,好像只要他有多余动作,她就会立刻调头逃跑一样。
“这么晚应该是没有了。”为了表现出友好,宁奕很诚实的回答。
“那等到明天白天呢?”
“也没有。”
“……”
那你为啥要强调一遍啊!?难道你是“鲁大师”?
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外一棵也是枣树。
领着两个女孩上楼,带她们进了旅店里唯一一间双人房,交了钥匙,友善的嘱咐一番注意安全,宁奕下了楼。
新店开张!
哦,不对,是老店开张,他要买些好吃的犒劳自己一下。
两年前,宁奕刚刚大学毕业,年仅二十岁的他,却得知了父亲失踪这一噩耗,只给他留下了一间经营不善的小旅馆。
从小便生活在单亲家庭中的他,不仅失去了一直以来的经济来源,同时也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两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找,也一直强撑着将这间旅馆经营下去。
可诸多条件困扰,他又资金有限,导致半个月前,他就已经是杯水车薪,如今更是连水电费用都交不起了。
想到这里,本来有些愉悦的心情又压抑了下去。
刚走到门口,宁奕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哗啦”作响。
“哎,不吃了,能省一顿是一顿吧。”
摇了摇头,正要回房睡觉,从对门里走出来一位挂着白色围裙的中年大叔。
“臭小子,怎么还不睡觉?”中年大叔一把抓住宁奕的肩膀,“我刚刚看见你领着两个丫头进去了,该不会是你家亲戚吧?”
“刘叔,我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哪来的亲戚啊!”在外人面前,宁奕还是习惯隐藏自己的悲伤的,“嘿嘿,刚才那两个可是我的房客。”
“房客?你这破地方还真的有人会住?”被叫做刘叔的中年大叔一脸的不相信。
“嘿!过段时间我还打算扩建呢,怎么就成破地方了?”
“行了行了,在我面前你小子就别装了,自从两年前到现在,你这里来的客人我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刘叔一脸鄙视,从身后递过来一碗热汤面,“诺,没吃饭吧?给你。”
“这……”
“上桌客人吃剩下的,胡椒面撒多了,狗都不吃,我就拿来给你了。”
“……”
“谢谢刘叔。”又摸了摸口袋,宁奕心中涌过一股暖流。
这条荒无人烟的街道,除了他的小旅馆之外,就只剩下刘永昌开的这家面馆了。
他女儿在国外进修,每月固定打钱,用他的话说就是闲来无事所以开家面馆的。
两年下来,宁奕与刘叔天天见面,也算是相依为命了。
当然,这只是他单方面的认为。
“谢个屁啊!你有能耐就抓紧时间把你的破店好好修补修补,真能扩建的话,也算为我的面馆招揽一点生意。”
说完,刘叔硬将面塞了过去,转身离开。
告别了刘永昌,宁奕也转身进屋。
时间不早了,他也该睡觉了。
荒郊野岭的,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吧。
吃了面,躺上床,宁奕点燃一根烟,望着天花板,有些惆怅。
“唉,再坚持一段时间吧。”
掐灭烟头,睡觉。
“咚……咚……”
刚要进入梦乡,楼上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敲击声。
“怎么还不睡觉啊!”宁奕下意识的就以为是刚刚那两位女孩弄出来的声音,“现在的小年轻真是的,两个女孩子做事情还那么疯狂。”
他似乎忘了,他也才刚大学毕业两年而已。
不去管那奇怪的声音,宁奕戴上耳机,强迫自己入睡。
十分钟后……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大,哪怕有音乐的干扰也丝毫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