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忧便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众人再也不敢挑刺。

突然郡守注意到杜若笙，开口询问“宋解元身旁的这位是那位举子啊？”

宋辞忧和杜若笙同时站起来施礼，宋辞忧开口道，“此子为学生内人，姓杜名若笙，字子瑜，非本届学子。”

郡守点头，没有同宋辞忧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杜若笙，“看你也气质斐然，又是解元夫郎，定然文采不错，今日所到家眷也不少，不如吟诗一首？”

杜若笙敛眉施学子礼，宋辞忧担忧的望着他，他走到供学子展示的桌子前，铺平纸张蘸墨挥毫，字迹磅礴大气，一首咏鹿鸣诗赫然立于纸上，在场众人都是有才学的，自然知道这诗的含金量。

杜若笙微微后退，退至宋辞忧身后，宋辞忧势力向两位长官说明，“内子幼时不幸感染风寒，救治不及时导致嗓子被烧坏，请另外大人多多包涵。”

“那不就是，一个哑巴吗？”之前出声说宋辞忧能吃的那兄台又说话了。

凡是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愣了一下，有人更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高呼出声。顿时，院子里人的目光多数都隐晦的凝聚在宋辞忧和杜若笙身上。

这么意有所指的两个字，以及犹如麦芒般扎人的视线，宋辞忧身子不动声色的遮住旁边的杜若笙，脸上的轻松愉悦已然消失，轻蔑而过，“这就是你所谓的学子颜面，杜公曾言：“耳不闻人之非，目不视人之短，口不言人之过，妄你为学子，言他人之短以显自己之长，怎么，觉得自己只会说话很骄傲吗？”

宋辞忧说完，疑惑问向同窗，“尔此乃何人？为何三番两次寻我不快活，可是小子哪有得罪“？”宋辞忧问得是的宋同窗看的却是那人，那人气的拳头都攥了起来。

“她叫陈免容，乡试名次排第五十，曾扬言此次科考有内幕，他至才学不亚于你。还说他才应该是解元。”场上突然有人开口，原来这人与陈免容是同窗，两人是宿敌，借机发难。他的言语一出，整个场面顿时肃静，科举作弊牵扯可不小，多少大员都是因这个被拉下马的，皇上决定会严惩不贷的。

宋辞忧闻言并没有顺着他的话提后面一段，而是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哦什么。

陈免容气的脸渣涨红，一个才十五二郎读了几年书就可容封榜首，他已苦读二十余栽，才勉强上榜，这口气怎么咽下去。“解元又如何，还不是娶了个男人，偏偏还是个哑巴，真让人看不起的懦夫。”他“男人，哑巴”四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语气轻蔑讥笑。

此话一出，宋辞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看到杜若笙捏紧的手，眼里第一次闪过杀意。

他面朝皇城方向跪下，“前齐末年，皇图板荡，荒主燀燎原之焰，群盗发逐鹿之机，殄暴无厌，横流靡救。宴圣祖皇帝与圣孝皇后审独夫之运去，决神机而速若疾雷，驱豪杰而从如，遂立大宴，圣孝皇后亦身为男儿，助先帝驱除鞑虏，势若摧枯。国运神武，家难圣谟，始祖亲言立下男儿可为后为正夫，，有何耻之，或汝意推翻圣祖言论，不认可大宴之国律？”

宋辞忧轻而易举就将此人推之不认可开国皇帝与开国男后，试图造反的位子上。郡守大惊，慌忙朝国度方向下跪，其他学子跪了一地，唯有那陈免容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站着，此举更是印证了他对圣祖不尊。

府尹和郡守看向宋辞忧的目光带上了忌惮，文人最控说错话，被人抓住把柄。这陈举人扬言以男夫为耻已是犯了大忌，郡守便让人绑了陈与容 “枉你自称读书人，侮辱圣祖皇帝，将国家律法视若无物，不堪为仕，此生不得科考。”

围观的众人万万没想到本来口角之战转脸会变成这样，宋辞忧言语之间将人推至深渊，看向宋辞忧的目光有了深深的忌惮，再也不敢嘲笑他的哑巴男妻了。

宋辞忧轻轻垂下眼眸，遮住眼里的神色。之前考中解元时胸口处涌出的期望又再次出现，且更为强烈，让他只要想起就激动的手指发颤。人的嘴有千千万万张，他为什么要夹着尾巴做人，谁敢再嘲讽他的若笙，他撕了他的嘴。想如果。如果能握住那至高的权力，成为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像今日这种事定然不会再发生。

到时候哪怕人们心里再不愤，再不甘，也没有胆子敢如此侮辱自己，侮辱若笙，只要他足够的强大，强大到让他们害怕。

不知不觉，宋辞忧向着一代奸相的路上越走越远。

回去的路上，杜若笙见宋辞忧还怏怏不乐的，被他的孩子气逗笑，又为他今日的偏激狠辣感到忧心。轻轻拿起宋辞忧的手，抚摸着他掌心的痕迹，宋辞忧忍不住看向他。

杜若笙拿起他的手放至自己脸颊上轻轻蹭蹭，蹭的宋辞忧心里的火气噗一下子跑完了。咬牙赌咒一般的立誓，“我不会再让人欺辱于你的。”

杜若笙捏着他的手，在心里默默说，“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