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军训过的真的算快，就好像都才刚刚进入角色，却已结束。

汇报表演那天，一切流程结束，所有教官转过身，向学生敬了个军礼，表情真挚沉重。

有些崩不住的女生很没出息的红了眼睛。甚至已经有人泣不成声。

人这种生物说起来真的奇怪，有些感情一辈子都很难出现，有些感情却只需要一瞬。

付栎烊仍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躯壳，让人心寒。

一切都平稳安静，高中生活才算真正开始。

付栎烊还是老样子，除了释青和偶尔面对盛奕峣，都摆着一张臭脸，班上的人对他都敬而远之。

他这语文课代表倒是当的很称人心意。语文老师姓彭，是个年轻的女教师，漂亮温柔，笑起来的时候两边的梨窝若隐若现，大多数都乐意上语文课。

付栎烊做这“独/裁”课代表做的格外威风，因为文笔好语文强，长得白白净净可可爱爱，甚得彭老师芳心，手动忽略那张刺眼的臭脸。

“小付，来。”彭老师招招手，笑得让人春心萌动，付栎烊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向彭老师走过去。

“是这样的，学校每年都有朗诵表演的比赛，四个班组成一个节目，”彭老师边走边说，“我们33、34，和23、24组成一个节目。”走到办公室，彭老师接过付栎烊手中的东西，笑了笑，把桌上一筐资料交给付栎烊，继续道，“这次比赛的主题是祖国母亲七十周年快乐，从拟稿到选人到排练，我就全权交给你了。”

彭老师拍了拍付栎烊的肩，一脸期待:“老师相信你可以做到，对不对？”

付栎烊点点头，不说话。

其实排节目是一件挺让人恼火的事情，特别是才刚刚开学没到两周的时候。

付栎烊眉头一皱，把资料往讲台上一砸，铁制的讲台，瞬间发出巨大的响声。嘈杂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了。

“语文书拿出来，一个一个给我读《雨巷》，有感情的读，一个一个来，没来读的或者不认真我给老夏开名单就说不交作业。”

“啊？”下面一时全是质疑和烦躁。

虽说质疑纷沓而来，同学们不情不愿的一个接着一个，拿着语文书走上讲台。

“她是有……”

“你这是在读什么？下一个。”付栎烊一点也不给面子，直接把那人的语文书一扣，右手拿着笔再花名册上勾了一下，就把人打发走。

后面的人不自觉的请了请嗓子，尽可能的避免自己被骂。

最后定下来他们班是六个人，两女生四男生。联系好另外三个班的课代表选人之后，付栎烊开始了独自一人的创作过程。

晚十点晚自习结束后，付栎烊坐在座位上写写涂涂，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释青两根手指微微弯曲反过来在木桌上轻叩，提醒道:“小付，该回家了。”

“你先回去吧，我把这点写完。”付栎烊头也不抬，自顾自地说完这句。

“成，记得关灯关饮水机。”说完释青就拽着盛奕峣离开了教学楼。

“走走走，打篮球去！”释青很兴奋，拉着盛奕峣就往篮球场跑，后者没怎么站稳，险些摔倒，样子狼狈的跟在后面。

“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拉我来打篮球？”盛奕峣挺无语的，这会儿打一身汗出来回去了又得洗澡，他还盘算着把今天讲的课温习一遍呢。

“你懂什么？”释青满不在乎，他将球在掌间运送，以好找回一点感觉，估摸着差不多了之后，他直起身，脚尖踮起，身体前倾，球举在空中，使劲向上一抛，“平时小付，都不让我，随时来打球的。”

释青目光随着那颗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之后，准确无误的从球框里穿过，连网都没勾到。

释青满意的笑了，平日里穿着宽松的，看上去是一种说不出的年轻感，他酣畅淋漓，肆意挥洒青春的汗水。

盛奕峣也笑了，他和释青撞了撞肩，扬声道；“来，过两招！谁赢谁提一个条件，对方必须答应。”

释青豪爽道:“行。”

人生处处在比赛，竞技不停啊。

付栎烊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在拼球技，他本应是唾弃的，可今天，他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就站在楼梯口的窗边看他俩的比赛。

盛奕峣喘着粗气，眼睛直盯着释青，从他的重心脚以用来辨析他的运动趋势。他有些紧张，虽说不是什么重要的比赛，但是他今天必须要赢――他确确实实有事情要问释青。

盛奕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视线都变得明亮了不少，他将球压的很低，来回只在不到二十厘米的高度弹起，盛奕峣反复无常的拍了好一会儿，半天没有要动的迹象。释青也不敢轻举妄动，仍是提着一口气把对手死死地盯着。

“磁！”是塑胶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盛奕峣忽的一右偏，想从释青左边进攻。后者反应到是不赖，立即加强上前防守。

两个人越逼越近，堪堪要正面交锋。

谁知盛奕峣脚下一急促的停下，侧身将球对准球框，奋力一跃，球从掌心弹起。

――三分！

“太棒了！”盛奕峣当即激动的跳了起来，声音有些大，惊动了来查笑的保安，隔着老远就对着两个打篮球的男生警告道:“那边的，还不回寝室在操场干什么？你们俩别让我追到，真的是，多少班的？”

直觉不对劲，盛奕峣和释青交换了眼神，立即抱着球就往寝室跑。

盛奕峣边跑还边冲释青大吼大叫:“怎么样，刚刚那下帅炸了吧，你还有一个要求任我提呢！”

“你丫的先给我闭嘴。”释青压着声音怒吼，时不时还回头看一样保安追上来吗。

有时候灵感的来源就是如此莫名其妙，付栎烊从书包里掏出本子，提笔就是这样一句:

你可以活成你喜欢的样子，乐观，善良，自由，真挚，美丽，你要活成你喜欢的样子，无悔和无畏。

至少那是我希望你活成的样子。

“累……累死我了……”盛奕峣倒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

盛奕峣踹了一脚倒在他旁边的释青，提醒道:“……一……一个要求。”

释青白眼一翻，有气无力:“赶紧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