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秘书撑伞下车,从后备箱取出备用衣裤,递给自家总裁,刻意不去看綦总的嘴唇,心里暗道:真不知刚才雷雨时,这两人是怎样的柴火,连嘴唇都咬破了。装作没看到,装作没看到,免得被炒掉。
綦墨城接过衣服,顾子衿别过脸去,直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才转过头目视前方。
雨渐渐小下去,天边传来隐隐的雷声,已不具威势。
“子衿,”听到自己的名字,女人转过头去,男人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白衬衣,温润如玉。“你的问题我都答了。礼尚往来,你介意聊聊你和你前夫之间的事情吗?为什么结婚?又为什么离婚?”
这个男人,打得一手好乒乓——接过来的球永远都想着给你扣回去。
顾子衿大大方方作答:“一段失败的婚姻,没有什么可讲的。为什么结婚——因为天时地利人和,应该结婚;为什么离婚——因为过不下去,分开更好。”
简简单单两句话,好像说了很多信息,唯独没有提及爱。
顾子衿读懂了对方的眼神,继续解释:“婚姻不同于爱情。两个人进入婚姻,其实是签署了一张合同,明确双方在社会身份、家庭责任、共同财产方面的权利和义务,婚姻并不保障感情的长久。两个相爱的人想长期在一起,并不一定需要婚姻。两个不相爱的人也可以结为夫妻同盟,只要他们愿意共同承担合同上的内容。”
“所以对你而言,婚姻只是获取利益的工具?”
“是双赢的途径,就像启晟和瑞宝的合作,总要互利才能继续发展。婚姻提供给个人诸多好处,尤其在经济上,多一份收入,多一个人承担债务,同时获得一个长期床伴,一举多得。”
作为一个成年人,顾子衿说这些话轻轻松松,理所当然,完全没有羞涩和扭捏。
綦墨城的语气冷得结了冰:“顾总,你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顾子衿脸上洋溢出自信的微笑:“在商言商,綦总不用怀疑我的业务能力。”
真是奇妙,每当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熟悉的时候,她就会突然戴上一张陌生的脸谱。
【结婚?你爱我吗?】
【我感觉不到你爱我,我们离婚。】
在叶子佩那里,爱永远是婚姻的第一条件。
江秘书从后视镜看到,后座的两位总简直是在两个季节:一个面含春风,一个冷若冰霜,气旋交汇,他不由打了一个喷嚏。
回到酒店,顾子衿看了一下表,此刻斯德哥尔摩应该是下午。她拨出一个号码,嘀嘀几声后,那边接通了。
“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