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长乐村郊外下起了久违的第一场雨。旱情渐渐好转,长乐村也慢慢恢复了昔日的繁荣景象。
“叮!小电影观看完毕,30秒后将退出观影,请宿主做好准备。”系统的声音响起。
“系统,小电影里发生的一切,确实都是长乐村曾经发生过的事吗?”李知远皱眉问道。
“没错。”系统回答,“附送给宿主一条信息,村长抱走芸娘孩子的时间点,是在七年之前。”
李知远低头皱眉思索,过了几十秒后,他忽然眼神大亮。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难怪之前一直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现在我几乎都想明白了!”他恍然大悟,接着脸上便显出怒意,“原来是我从一开始就猜错方向了啊!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村长那老家伙在搞鬼!”
他睁开眼睛回到现实,回到了姑获鸟被他刺中腹部,跌倒在地的时间点。
只见姑获鸟倒在地上,血液从它的腹部滴落下来。几秒后它又摇晃着站了起来,竟开始褪下身上的羽毛。
随着它将身上灰黑色的羽衣缓缓褪下,随后显露出来的,竟是一名容颜秀丽的女子。
“芸娘?”“那不是芸娘吗?”
当看到女子的容貌后,村民中有不少人惊呼出声。
没错,这名女子的容貌,和他从小电影中所看到的芸娘,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
女子脱下羽衣后默不作声,神色悲切地看向山神娘娘怀中正在啼哭的婴儿,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边滑落。
“什么芸娘?芸娘早就死了!那是姑获鸟,是一只妖物!看我斩了她!”村长儿子暴喝一声,提起砍刀便要向女子斩去。
金铁交击声中,砍刀被一把钢制匕首死死抵住,不得向前一寸。
李知远冷眼看着村长的儿子,反问他道:“干什么?想杀人灭口吗?”
“杀人灭口?你在说什么?”村长儿子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我只是要斩杀这盗婴的牲畜而已。”
“斩杀盗婴贼?”李知远冷笑,“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盗婴贼就是姑获鸟?”
“你——你在胡说什么?”
“李公子,你对这桩案件可是有眉目了?”赵郸见状,连忙从枪栏外钻进来问道。
“没错。”李知远微微点头,道,“那我就先说一下这桩盗婴案件的真犯吧,其实盗婴贼不是别人,正是村长的儿子。而案件的幕后主使,正是长乐村的村长!”
他话音刚落,在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他在说什么?”
“盗婴贼不是姑获鸟吗?怎么可能是村长的儿子?”
“这不可能吧?村长儿子为什么要偷村民家的婴儿啊?”
赵郸则继续说道:“还请李公子详细解释。”
“那就先从我刚来到长乐村,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开始说起吧。”李知远轻笑一声,缓缓叙述道,“昨天我首先去问了丁四,他说他的妻子难产死了,只留下他和他娘亲在照顾家里的孩子。请注意,丁四每天都会下地干活,而他娘在中午则会有一段时间去烧饭,而丁四家里丢孩子的时间点,竟然恰好是在他娘顾及不到孩子的那短短一段时间中。
如果说这只是一个巧合,那么在几天前的夜里,杨寡妇在熟睡的过程中被人入侵到屋子里,被偷走婴儿,那还是一个巧合吗?
丁四家和杨寡妇家离得不远,可是当我问他杨寡妇家住哪的时候,他却根本不清楚。
这也就表明,哪怕是同一个村的村民,只要不是邻居,都不会太过于清楚对方家的状况。
那盗婴贼又是何德何能,能够精准地把握住丁四娘亲去做饭的时间偷走婴儿?还能够精准地摸到杨寡妇家,撬开房门,并从一片黑暗中摸走她的孩子?
诸位请细想一下,长乐村里完全清楚各家各户住址,清楚村民的作息时间,知道哪家正好有婴儿,知道哪家是单身和寡妇,偷起来方便的——是不是仅有村长一家?”
他话音落下,宛若一道惊雷响彻在众人耳边。
“你胡说八道!”村长儿子含怒解释道,“那盗婴贼不就是姑获鸟吗?而且昨夜姑获鸟抢走我的孙子,是你亲手把他救回来的,怎么现在反倒来怀疑我们?”
“如果你要定义盗婴贼是姑获鸟,那么我现在就要提出三个疑点。”李知远竖起三根手指道,“其一,按照杨寡妇的证词,她在孩子被抢后追了出去,然后她看到盗婴贼在黑暗中越跑越远。如果盗婴贼是姑获鸟,应该是越飞越高才对,怎么会越跑越远呢?
何况当时村民们虽然姗姗来迟,可姑获鸟若不快点飞走的话,很快就会被抓住。除非盗婴贼就是村里人,且有人接应,才可以萌混过关,迅速把偷到的婴儿藏起来。
其二,盗婴贼撬开了杨寡妇家门上的木质插销。如果是姑获鸟的话,不管是鸟形态还是人形态,都没法找到合适的工具将木门撬开吧?
其三,如果前两次的盗婴贼真是姑获鸟,那她为什么前两次都偷摸进行,第三次却选择强行硬闯村长家呢?
于是我回忆了一下昨晚,我为他们守夜时候的剧情。
我先是看到村长的孙子离开房间,以为他是去起夜了。可现在回想起来,村长孙子回来的时候,把一只手藏进了衣服里,恐怕里面是藏着一碗牲畜的血液吧?
等时间到子时的时候,婴儿突然开始啼哭不止,恐怕就是这对夫妇俩给孩子全身涂上了冰冷的血液,孩子受凉了才会哭个不停。
所以我才奇怪,姑获鸟从窗户闯进去才短短两个呼吸时间,怎么就能把孩子全身涂上血的?而且孩子没有受伤,说明不可能是孩子自己的血。现在想来,婴儿的满身鲜血,分明就是村长孙子自家所为。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前两次的盗婴贼其实都是村长家的人,而第三次则是他们不惜拿自家孩子作为诱饵,将姑获鸟引来,目的就是嫁祸给姑获鸟。
不,不对,他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捕获并杀死姑获鸟,再食用姑获鸟的肉吧?”
赵郸一直认真听着他发言,听完后无奈一笑:“李公子,你前面说的我倒是差不多明白了,可村长想要食用姑获鸟的肉,又是从何处推测而来?”
“这虽然是我的推测,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李知远用颇含深意的目光,看了庙门外脸色苍白的村长一眼,“这应该是村长的临时起意,也和我带来的玉莲果有所关联,可究其原因,或许要追溯到七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