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七和哑巴涉嫌故意伤害罪被批捕了,关进了看守所。
进看守所的那一刻,阳七的心随着那沉沉的铁门声猛地咯噔了一下。
他想起了刘大根、满香,还有秃三、飞猛子,他们都是进过看守所,甚至蹲过牢的人。想不到自己也有了这份“光荣”。
阳七和哑巴被看守所里的警察叫着登记、搜身、解下皮带、脱掉皮鞋后,被关到了10号房。
房子不大,但关了13个人在里面。房子里没有床,只有几块破板子。房子的一侧湿漏漏的,有股尿骚味,估计都是在那里撒尿。
房门是铁的,很高,基本上看不到外面。房门上有一个洞,阳七和哑巴吃的饭就是从这里递进去的。
阳七看着那饭就想吐,饭上面漂着一点白菜,也没什么油盐味,比农村里的猪食还差。阳七把饭搁在一边,不想吃。哑巴皱了一下眉头,勉强把饭吃完了。到了晚上,阳七就饿得不行了,肚子里咕咕咕直响。
第二天,阳七很早就起床,等着送饭来。早上送进来的是一个馒头和一碗数得清几粒米的稀饭。
阳七闻着很香,几口就吃完了,眼睛还盯着哑巴的碗。哑巴望了一眼阳七,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剩下的半碗稀饭递给了阳七。阳七也没有客气,一接过碗,就喝了个精光。
他感到看守所里的饭菜,好像也不是特别难吃。
在看守所,阳七和哑巴一直没有与其他人打招呼,互相防备着。
呆到第三天,阳七感到上下两片嘴巴好像要粘在一起了,实在难受,忍不住友好地跟一个戴着眼镜的嫌疑犯笑了笑。那个“眼镜”并没有理他,而是用方言与另一个胖子聊天。
阳七隐约听出这个“眼镜”和那个胖子在聊做贼的一些见闻和心得。阳七心里又一阵悲凉,“想不到今天与这些人渣为伍。”
第四天早上,哑巴一起床就到处找东西。阳七开始有些呐闷,后来看到哑巴跟他在脖子上比划手势,才知道那个红布香囊不见了。
阳七知道这个红布香囊对于哑巴很重要。一进看守所时,警察就要收掉哑巴这个香囊,但哑巴拼了命地护着。警察没办法,就把他香囊上的带子剪掉,只给他留着香囊。
前几天,哑巴呆在里面经常拿出香囊看,估计是被谁惦记上了。
阳七想起昨天“眼镜”与胖子聊贼的事,便猜想是他们俩偷了香囊。
他径直走到“眼镜”边上,“眼镜哥,你看见哑巴的香囊吗?”
“眼镜”做了个鬼脸,表示不知道。
阳七又走到胖子边上,“胖子,你看见哑巴的香囊吗?”
“那女人的东西谁要啊?”
胖子有点阴阳怪气地回道。
“那是哑巴要命的东西,你要是拿了,赶紧给他。”阳七从胖子的神态中已得知肯定是他偷了。
“你他X算个球啊,跟老子这样说话。我没拿,拿了也不给你,怎么着?”胖子站起身凶道。这时,香囊从胖子的身上掉了下来。
哑巴一见香囊,飞似地跑过去捡了起来,又十分爱惜地拍了拍香囊上的灰。
“什么玩意儿,土包子。”胖子见哑巴捡走了香囊,嘲笑道。
哑巴从胖子说话的嘴型与脸上的表情读懂了轻蔑和欺辱。
是可忍恕不可忍。哑巴朝着胖子脸上就是一拳。
胖子被这突然的一拳打得眼冒金星。“操你X的,敢动手。”胖子边咆哮着边朝着哑巴也是一拳。哑巴一闪,就躲过了。胖子又飞起一脚。哑巴就势接过脚一掀,胖子整个儿重重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