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众在外高声叫骂,其中北方官道上的贼众首领,髡发结辫,面膛青紫,肌肉虬实,身形九尺,手持铁环钢刀,座下青塘马神骏非常,此刻信马由缰于外部虎视眈眈。
“赵氏一族,留下财帛女子,余者免死!”
贼众首领吐气开声,内力雄厚,音波袭来,直震得十余丈外众多赵氏子弟头昏脑涨,站立不稳。
赵定康也算是武学好手,此时却是心惊不已,对方首领表现出的内功强了自己不止一筹,若是强攻,这简单布置的阵型还真不一定挡得住,登时心下忧虑。
考虑到实力差距,赵定康首先想到的是上前谈判,哪怕是留下些许钱财,也要保下一族人周全。他心神全在外部,正往官道上走去,忽而脑后传来破空声。
他本能的做出一个往前翻滚的动作,眼睛余光瞥向身后,只看到一江湖人士拔出链刃攻向自己,其链刃如灵蛇一般变化无定,根本无从料定所攻何处。
此人武功卓绝,行动迅速且又是偷袭,赵定康虽勉力做出闪避格挡动作,却无半分把握避开,而周围族人都被外面那贼首所震慑,也无人来得及出手救援。
现在整个赵氏一族全赖族长指挥若定,若是族长受袭重伤或身死,军心一乱,只怕立时就要上演惨剧。
链刃飞至一半,却仿佛受到刺激一般又收了回去。赵定康逃过一死,脸色苍白,待醒过神来,却见后方那手持链刃的贼人正与说书老者相对而立,眼神中满是警惕。
这名说书老者竟是位武林高手,在贼人偷袭时,手持判官笔从其背后攻击,令贼人不得不回头防御而错失击杀赵氏族长时机。
“你这江湖说书人,莫不是要来管我等连山寨的生意?”
贼人扯了扯自己手中的链刃,面对包围自己的赵氏族人,混不在意,只将注意力放在面前这个说书老者身上。
赵定康听闻连山寨这三个字,脸色剧变,怒道:“尔等匪类,勾结塞外诸胡劫掠客商,实该千刀万剐!”
那贼人闻言冷笑一声,“我等本就是胡人,何来勾结塞外诸胡?哼,无知夏人,现在自缚投降,或可饶你等全族性命!”
“做梦!我赵氏族人与诸胡血战数代,从未有子弟降虏,今日就算尔等势大,也不过血染黄沙而已!来日必有大夏子弟为我等复仇!”赵氏子弟纷纷怒喝。
“赵氏一族果然尽出好男儿,今日汝等连山寇要屠尽赵氏一族,那么二首领就做好准备一同留在此处吧。”
江湖说书人不知姓甚名谁,却是个老江湖,知晓诸多江湖事迹,因此只见贼人兵器,便知晓了其身份。
连山寇二首领名叫来非臣,他抚过手中的七杀链刃,一脸狰狞,“不知死活!杀!”
随着杀字音落,外围贼众当中吹出一声号角,便纷纷从四面八方开始围攻营地。营地内除了赵氏族人,剩下的江湖人也都加入到防守当中,一时间杀声震天,血洒遍野。
连山寇首领手持铁环钢刀,纵马疾驰而来,连续斩杀多名赵家好手,几乎以一人之力破去赵氏一族守御之阵。
在场江湖人士原本因来非臣之事不受赵家信任,但此时若是让连山寇攻进来,那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于是主动迎击作战,这些江湖人士颇有手段,倒是暂时阻住连山寇首领的冲势。
由于贼寇攻势颇急,而营地内已多处告警,赵定康只能居中指挥,甚至频频率领族内高手组成的预备队多处救火,他已经顾不上那个二首领来非臣,只令几名武功不错的族人防止他搅乱阵型,其它只能暂时依赖这个武功不错的说书老者。
来非臣则与说书老者战做一团,链刃对上判官笔,极长对极短,两人都是后天境的强手,江湖说书人内功更加深厚,来非臣招式更加诡奇又占年轻力壮的优势,一时间也是胜负难分。
来非臣战斗时,却忽然移至驿馆中,逼迫江湖说书人追进来。却见来非臣链刃肆意挥舞,丝毫不顾及身周赵氏一族的老弱妇孺。江湖说书人只能屡屡拦截抢救,一来二去,来非臣以整个驿馆内的老弱作为人质,江湖说书人却变得束手束脚,立时落于下风,屡屡陷入险境。
赵家小姑娘与众多姐妹缩成一团,她的许多姐姐都吓得惊慌失措,痛哭流涕,不堪的甚至看见刀锋箭矢过来,当场失禁。
赵小姑娘心中虽然一样害怕得发抖,但心中尚存勇气,她仔细观察着环境,想找到自己惯用的那张角弓,也许能帮助父兄一起抗敌。
她看到来非臣和江湖说书人在驿馆内你追我打;
看到判官笔挡住弹射至自己眼前的链刃;
看到链刃卷过,击碎了几处房间的大门,躲在房间内的伯母姨妈被四散的木屑所伤,倒在地上;
看到判官笔穿透驿馆内的立柱,隐蔽的刺向来非臣头部,来非臣敏锐的躲过,那一脸得意的狞笑彷如噩梦中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