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除杂念,让整个人慢下来,心无旁骛。
赵逢礼抬起脑袋,看了又看,却挑不出毛病。
手停,墨汁已经浓稠的像一团黑雾,在砚台上久久都化不开分毫。
毛笔起,一提一沾,浑然天成。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赵逢礼刚想说两句,却又闭紧嘴巴。
王浩此时双眉紧锁,一只手提笔,整个精气神似乎都已经凝聚在了笔尖,蓄势待发。
这种人笔合一的气势,赵逢礼只见过一次,就是原来国学大师廖庸先生来星城时,他作为嘉宾,远远的看过一眼。
就连他的师傅,也远远没有达到过这种人笔合一的境界。
王浩动了!
手下紫毫龙蛇腾跃,雄健洒脱,大开大合,黑白之间,力透纸背!
委屈!
不甘!
困难!
迷茫!
所有虚与委蛇的低声下气,在这白纸塑成的天地间,被一支笔,给劈的粉身碎骨。
赵逢礼眼皮不住的震动,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狂草,这小子居然写的是狂草。
再也不拘泥于横撇竖捺的条条框框,文字或重或轻,金戈铁马!
落笔!
王浩微闭上眼睛,等两只眼睛再正开时,却变得更加通透,明亮。
整个人气质,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升华。
“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赵逢礼又近了些,有些颤抖的接过桌上的宣纸。
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不畏浮云遮望眼....”
“自缘身在最高层....”
“这,小王,这是你写的?”
赵逢礼有些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有心摆一摆领导的架子,可手里拿着宣纸,却怎么也不肯松手了。
这个字写的太好了。
这个诗,也写的太好了。
瞧瞧,浮云遮望眼。身在最高层。
不就写的自己么!
自己为什么感觉到困难重重?
还不就已经在最高层了么?
这小王,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啊!
赵逢礼此时看向王定举,就像看到了宝藏,眼睛都快放出了光。
心底更是坚定了把他留在身边的决心。
做主播?
绝无可能!
王定举还不清楚赵逢礼的打算,那还把王安石放在心上,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领导,随性涂鸦,写的不好,请您斧正。”
赵逢礼刚想说话,却被噎了个半死。
斧正?你让我斧正?
我特么......
赵逢礼眉毛抖的厉害:“你这个字,写的马马虎虎,就先放我这收着。”
手底下不停,轻轻的把宣纸揭下来,然后哈了两口气,把余墨烘干,然后小心的收金抽屉里。
王浩心里敞亮,这赵逢礼一定满意极了,今天当主播,估计十拿九稳了。
“小王啊。”
“赵总!”
王浩满怀期待。
赵逢礼坐下后,揉了揉额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做主播了。”
“啊!为什么!”
王浩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合着我写这么多,您跟我闹着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