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命运女神在注视我,”索德尔人心想,“只消一眼,她就洞察了我的过去和未来。诸神保佑!她真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第一眼我就爱上了她。为了她,我愿意奉献我的一切。而我呢,只需要能够跟她说说话就满足了。诸神保佑!希望这次的任务能够持续一辈子!”
这位年轻的索德尔人第一次品尝爱一个人的滋味,大脑已被对她的浓浓爱意占据。无论是这次任务完成的报酬,还是成为蓝袍剑圣的梦想,统统被他弃之如敝履。
他快走上前,抽出女子对面的石椅,用他认为尽可能优雅的姿势坐下,学着女子的模样,单手托腮,胳膊拄在石桌上。然后,操着他认为尽可能有男性魅力的腔调,企图与这位美丽的女子攀谈。
“呃,没错。但是我们应该把这些烦人的事情摆在旁边,不是吗?就像诗人苏蒗屿写的,‘蚂蚁为生计而奔波,星月为闪耀而闪耀’。您这样美丽的女士,怎么能为这点小事费神呢?”
女子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完全没有听到索德尔人的话。与之相反的是,这位年轻的索德尔人在一番陈言之后,因为紧张过度而满脸通红,眼神飘忽不定。
“每一个见过我的人都这么说。不过是幻象罢了。”
“怎么会!”索德尔人异常激动地说,“您的美丽天地可鉴,即使星月见之也要黯淡三分。说实话,我……我第一眼就爱上你了。你是我爱过的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
“哼哼,”女子冷笑道,“我当他们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竟派了你这个废物来!我问你,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真的爱上我了?”
“不是以为,我……”
“噢,你当然是以为,”她将身子向椅背一靠,打断索德尔人的话,“这个小可怜虫以为自己真的爱上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女人,但是他不过是受到神的任意摆布,和之前的所有人一样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的上司没有告诉你这次任务的具体内容吗,小家伙?”
“首先,我们一族没有上下级之分这种虚伪的政治手段,只有纯粹的实力强弱之分。其次,我当然知道这次任务的内容,不就是要护送你这个可恶可怜可爱的女人去一个连我都不知道在哪儿的鬼地方么。最后,虽然你美到让每一个见到你的男人为之倾心,但是不管你的族人对你如何尊敬,你最好对我放尊重一点。不管你是穷乡僻壤里一个无名小宗教的圣女,还是圣史密斯大教堂的神父,我都比你强得多,所以……”
此时,索德尔人满心的爱慕已下降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作为一个索德尔人应有的尊严与民族自豪感。他可能会为自己爱的人做很多事,但是他永远不会让自己的民族受到任何形式的诋毁与贬低。对每一个正常的索德尔人来说,这和维持呼吸一样重要。
然而,就在这位年轻的索德尔人准备长篇大论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寒风袭来,卷起千根发丝。在四周封闭的密室里,这怪风来得突然,简直是平地而起。与此同时,窗外的水滴声戛然而止,墙上的魄弗光辉也淡化不少,仿佛连这些无情无感的死物也对这风惧怕难当;或许,这风就是它们的手笔。
霎时间,整个房间寂然无声,只有索德尔人紧张的心跳在诉说着震惊与恐惧。
“不妙。”索德尔人心中大呼,身体却动弹不得,仿佛被人施加了时间魔法。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赶快拔剑,越快越好;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但是,一切都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