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谭尚书乞退的消息便传遍了朝廷。
众官哗然,谭尚书是靖朝老臣了,素来名望不错。他当年便是状元,朝中有不少他的学生,如今学生中也有不少混得不错的,而且之前从未听说过谭尚书身体不好,只怕是托词,众臣不禁怀疑谭尚书为什么要突然请退。
很直接地就把矛头指向了前一日那几个人乱闹。
不论是不是谭炳良的人,大臣们都看不过去了,纷纷谴责那三人,杼州事发之时没人敢说话,眼下解决了却要来装正经,真是不知所谓,被众人谴责的那三名官员眼看就在朝廷里混不下去了,当头的监察御史更是大受挤兑,三人商量商量只得再次上疏承认错误,被承启帝警告,罚了几个月的俸禄。
谭侍郎高升,又那般年轻,自然是叫一干升官无望的官员们着急瞪眼,便想出了那么个主意。
谭尚书看出了他们的打算,这么些年这种人实在多得是,自然少不了应对的办法。
谭炳良打从宫里回府后,谭秋雅就问过,区区几个小官,爹你用得着辞职吗?何况杼州案本来就是那么回事,查也不要紧,咱们也不怕,用不着请辞呀?
其实谭秋雅心里还有一半没说出来,就是,她爹这个时候向陛下请辞,反倒像是有意包庇儿子,隐瞒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得,隐隐有胁迫承启帝不要查的意思,落了下乘。
谭秋雅没好意思说这句话,但她爹见她那个样儿也看出来了她的意思,咳了一声,只好解释道,秋雅啊,我朝陛下圣明,那些手段是瞒不过陛下的。
哦,我明白了,谭秋雅想了想恍然道,爹你的意思是杼州案陛下心里清楚,没有他们说的那些疑点。
谭炳良赞赏地看着她道,对,秋雅真聪明,杼州案若是有他们说的那些可疑之处,陛下是不会轻易结案的。
那此事就明朗了,这个问题的重点不在那三人,而在于皇帝。
三人一个接一个没得思虑周全就敢上疏,内容说的一针见血,还言辞激烈乍一听还有根有据跟真的似得,以至于听罢立即挑起了众人的怨愤,让谭秋桓成为众矢之的,很明显这三人是有预谋的。
既然有预谋就不会那么轻率,不先试试水就敢直接叫板,不是脑子发热就是胆子太肥,因此谭炳良猜测他们事先就请示了承启帝,因而便有了皇上召谭秋雅进宫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