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雪谷的两个弟子将芊苓芷拖拽至一处偏殿,里面点着数十支檀香,屋内香烟缥缈,十分呛人。中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尖锐处都极其锋利,寒光毕现。
芊苓芷捕捉到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略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心悸不安。
厚重的木门被紧紧掩上,寒光流动,最后一线阳光在如镜般的刀刃上收起,屋内恢复了黑暗,刑具上似有似无的血腥给这里更添了一份凉意。
芊苓芷肩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渐渐消失,没了知觉,体内一股气流像是受到了传唤,在五脏六腑中慢慢流淌,继而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横冲直撞。
芊苓芷喘着粗气,额上豆大的汗珠慢慢聚集,顺延着秀美的脸侧线条流到圆润的下巴,滴落在地板上。
其中一个万俟雪谷的弟子拿起一把刑刀,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在干净如镜的刀身上像一块陈旧的锈斑。
这个弟子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看向芊苓芷,说道:“这玩意儿可好久没饮血了。”
芊苓芷颈上青筋暴起,四肢颤抖,眼中瞳孔失焦,闻言猛的抬头,贪婪的看着他手里的刑具,刀身上映出她凶狠的眼神和一丝残忍的谑笑。
口中吐出阴寒沙哑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狞笑,“我也好久没饮血了。”
“啊——”
偏殿内,传出几声惨叫后又恢复了安静……
一间红纱幔帐的阁房内,床帐上绣满金丝玉缕,风起绡动,偏光摇曳。
塌上软枕罗衾,被褥凌乱,翻滚涌动。
帐内传出女子造作的娇笑,随即传出男子调戏糜烂的言语。
门外一个弟子急急敲门报道:“夫人,不好了!芊苓芷杀了刑房的弟子逃跑了!”
金樱子掀开床帐,头上发丝凌乱,身上衣衫不整袒胸露乳。皱起眉头拉长了放肆的眉尾,怒斥道:“一群废物!”
帐内,一双粗臂环上金樱子的细腰,耳边传来男子餍足的声音:“夫人何必动气,一个不成事的丫头片子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啪——
金樱子转身一个耳光扇在男子脸上,敛下眉头,目光毒辣,狠狠的盯着他,顿时没了方才床纱幔帐中的温柔似水。
“狗东西!看清楚自己什么身份!”
男子挨了一巴掌,也不敢说什么情人之间调情的话语,低垂着头目光闪躲,应和道:“夫人说得对,幽豸本就是一条狗,愿终身做夫人的狗。”
金樱子瞧他这副低三下四的模样更是来气,指着房门让他滚出去。
幽豸点头哈腰,变幻成一条黑狗离开了阁房。
昏睡了好久的青豆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晕晕乎乎的很不真切。
随着一声碰撞,接着跌落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忽然感觉寒风刺骨,身下的东西变得冰凉,青豆儿被刺激得猛然睁开了眼。
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广阔的雪地上,白雪茫茫,寒风萧瑟,身旁一摊红色在白雪地上格外刺眼。
青豆儿抬头看去才发现芊苓芷跪坐在雪地上,双目赤红,瞳仁微栗,满眼惊恐的看着自己染红的双手。
青豆儿看着她身上殷红的血迹,僵伫许久,唤道:“小……小芊?”
芊苓芷脸色惨白,颤抖着嘴唇,吐出的声音颤颤巍巍:“好难受……”
看着她涣散的眼神和惶恐不安的神色,青豆儿心中大惊,顾不得自己身体的不适,跳到芊苓芷跟前焦急的说道:“小芊没事儿啊,深呼吸,放轻松。”
芊苓芷将双手伸到青豆儿面前,嘟嘟囔囔的说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血?是热的……”
脑子突然间闪烁出各种血腥的画面,耳边不真切的听见一个奇怪狞笑。
“是你杀了他们,是你!你是来人间的屠夫!”
“不是我!!!”芊苓芷猛然大叫,“我不是坏人!我没有想杀他们!”
青豆儿闻言心疼不已,干脆跳到她沾满鲜血的手掌上,安慰道:“没事儿啊,不是小芊的错,小芊不是坏人,小芊这么害怕都没有抛下豆子,小芊最好了。”
芊苓芷眼中氤氲水汽,眼瞳微扩,鼻翼翕动,差点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