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车队里他不是不怨恨，恨他们丧失人性，拿活人当诱饵引开丧尸。当时他眼睛看不见，一厢情愿地以为外界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可清醒地看到这个世界后，季凌空知道，自己一定没有能力走出京市，或许还不如在车队里，尚且多活了两天。

他吐出一口郁气，心里轻快了许多。

身旁的少女睡得不老实，靠在他肩上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移到颈窝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锁骨上。

车轮碾过一块碎石，车身微晃，季凌空全身一僵。

少女的红唇顺势贴上他的锁骨，整张脸完全埋入少年的颈窝。

季凌空放轻了呼吸，僵直地坐着，羞恼间，心底涌上来一股异样微麻的奇异感受。

他叹了口气，抬手抵住少女的额头，身体往另一侧移了移，轻轻地让少女的头靠回肩上。

然而没过一会儿，少女哼哼唧唧地挤过来。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头顶的发旋。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箜篌闭着眼，红润的唇瓣却微微勾起，俨然一副清醒着的样子。

一旁睡着的小白：“……”

A市位于华国的南部地区，从京市到A市，横跨南北一线。

末世后，不仅是人类、动植物，自然气候也出现了变异。平江以北，昼夜气温差异扩大到近五十度，白日里温度灼人，夜晚则寒风刺骨。极端的气候破坏了自然生态，华国北部早已变成荒漠，一眼望不到尽头。

汽车驶过平江一带，青翠茂密的原始森林近在眼前。各种植物都生得高大茂盛，甚至连原本矮小的灌木都有数米高，乔木更是直冲云霄。

南北两侧差异巨大的景观划分出一条鲜明的分界线，一侧象征着生机，一侧寓意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