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芷袭望着周锦慕,似有疑惑地点点头道:“是啊!她以前在‘席露轩’伺候过三个月,你想怎么样?”
周锦慕阴沉着一张脸,紧握双拳,冷声而道:“发泄发泄不良情绪,和让她知道伺候了不该伺候的人,是什么样的下场!”
郭芷袭摇着羽扇,面容稍稍宽和,关切而道:“你要打要骂,可以!”
“但千万别把人给弄死,如果事情闹的太大,为娘也没法帮你!”
随后,她将侍立在门前的尔莹招来,厉声吩咐道:“尔莹,将杨镜儿带过来,我要有事情要见她。”
尔莹欠身福礼,温顺地回答道:“是夫人。”
掌灯时分,周伶墨与秦倦衣在“席露轩”内下棋。
周嬛春在一旁观视。
她坐在圆椅旁,伸手拿起秦倦衣绣到一半的《杏花图》端详起来,绣布中的杏花粉中轻雪,含娇而放,配色清丽,绣工精巧,若全图完成,还真不失为一件妙品。
如此想着,周嬛春又将目光移转至棋盘上,徐起朱唇,对秦倦衣打趣道:“倦衣表妹本是说将这幅《杏花图》带过来绣的,怎的如今却只顾着与二哥下棋了?”
秦倦衣玉手按棋敲枰,秀眉一挑,心知周嬛春有意打趣也不免针锋相对地回道:“不如嬛姐姐你帮我绣啊!”
秦倦衣还真是犀利啊!
别说周嬛春失智十三年未学女工,就是她的前尘“冷秋翊”亦从始至终浸淫武道,不曾学过女红。
倘若“冷秋翊”未曾遇见姑弥临风,她应不会回归冷太宰府,而是仍在风霪山中等待着师尊满江红所说的三叠天命。
那又将演变成另一段故事了……
周嬛春眉弯眼笑道:“你可别为难我了!”
周嬛春拿起桌上的莲藕糕边吃边悠哉地说:“不仅是女工,倦衣表妹的厨艺我也是忘尘莫及啊!”
“要是谁娶了你,可真是修到了八辈子的福气呀!”
听到此话,秦倦衣捏棋之手微微轻颤,眸光柔中含情,脸微微向右一偏,姿态弱柳扶风。
周伶墨垂眸拈棋,他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绯红。
……
周嬛春满意地打破僵局,她一手搭在倦衣的身上,一手指着棋枰上某个交叉点说道:“倦衣表妹,倘若你走在就能截断二哥的黑棋!之后,他的黑棋便无法首尾相连了!”
周伶墨潇湘狂啸,瞪着周嬛春说道:“嬛妹,观棋不语真君子!”
周嬛春以手抚胸,摇头哀叹道:“恐怕我在你们的眼里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而是一支烛台吧!”
秦倦衣捻帕笑道:“嬛姐姐说的哪里话!”
就在三人其乐融融之时,念念在门外轻柔着声音说道:“小姐,账房小橙深夜来访,说是将军请你前往藏书阁,有事情与你商量。”
“将军还提醒小姐初春料峭,晚上风寒露冷,出门要多添衣衫,不可冻着了!”
周嬛春暗思将军对儿女倒是颇为体贴,亦点点头道:“好的,那我先至闺房添衫加衣,让小橙在门外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