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殷归倒满杯中酒,离席走到了李知韫面前,一贯冰冷无温度的声音,向她敬酒道谢:“郡主相救之恩,殷归感激涕零,一杯薄酒,聊表谢意,谢郡主大义出手,救殷归一家。”
“上将军不必多礼。”李知韫本以为殷归又要发难,刚要躲安定王妃身后,见他是来道谢的,紧张之色缓了下来,举起酒杯,回敬殷归,羞涩地笑道:“韫儿出令相救,乃是因皇兄之故。上将军不必如此。”
“哦?这是为何?”奔玉闻言,困惑不解。
“当年皇兄救了韫儿一条命,韫儿视皇兄为亲人,但有困难,无不相助。”李知韫看了皇帝一眼,话里带着郑重之意,“都说上将军是皇兄的左膀右臂,皇兄左膀有难,韫儿如何能袖手旁观!就算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韫儿也要帮助皇兄。”
“原来如此,是玉错怪郡主了。”奔玉明白了韫儿贸然出手的原因,感到惭愧,举起酒杯,也朝她敬酒,“玉自罚一杯,郡主见谅。”
“韫儿不敢,是韫儿莽撞在先,害玉公子、上将军辛苦。”李知韫并非不懂其中利害,也为自己的冲动道歉。
“郡主仁义,是殷归错怪了,先前逼迫郡主太过,望郡主原谅。”殷归也为刚才强势逼迫的行为道歉。
“韫儿不在意,上将军不必挂心。”李知韫推臂拱手,落落大方地朝两人敬酒,“一笑泯恩仇,请。”
“请。”
“请。”
三人一起饮酒,化解之前针锋相对、一触即发的矛盾。
“陛下,大喜的日子,何不三喜临门。”洛六穗饮尽杯中酒,大笑一声,把蠢蠢欲动却紧张得说不出话的白柒韵推了出去。
众人闻言,目光都看向出席的白柒韵。
真站在阶下,白柒韵倒镇定了许多,一甩衣摆规规矩矩的跪下行礼,朝皇帝请旨:“陛下,臣白柒韵斗胆,请旨赐婚韫欢郡主。”
奔玉看了洛六穗一眼,忍不住笑了,举杯朝座首皇帝敬了一杯酒,慢悠悠地喝了。
洛六穗被奔玉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没放在心上,只专注地看向座上皇帝,等着恭喜白柒韵得偿所愿。
所有人都等着发话的皇帝却一声不哼,兀自喝酒。被求亲对象韫欢郡主更是闭目端坐,不动如山,仿佛置身世外,不知周围纷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柒韵跪在殿中,无人理。
“陛下,臣白柒韵斗胆请旨赐婚韫欢郡主,求陛下成全臣赤诚倾慕之心。”白柒韵再次叩首,高声请求。
没人答话。
气氛诡异,众人面面相觑。原本也想上前请旨赐婚的世家公子都缓了脚步,打算先观望观望。
“王妃见谅,小儿斗胆,冒犯了。”白柒韵之父白大人见没人搭理儿子,忍不住起身为儿子撑场面,朝安定王妃请罪,并求示下。
“白大人客气,令郎天之骄子,看得上舍妹,是舍妹的荣幸。”安定王妃欠身谦虚地道。
“那不知王妃意下如何,可愿成全犬子一片赤忱之心?”白大人见儿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只得舔着老脸替儿子开口求亲。
“这个,实不相瞒,舍妹早已定亲。恐辜负白公子一番心意了。”安定王妃瞪了洛六穗一眼,深表歉意地回绝白大人的求亲。
洛六穗以为安定王妃怪他多事把白柒韵推出来请旨赐婚,尴尬地笑笑,展开折扇挡住了脸。谁又能想到,韫欢郡主早已定亲。可惜了白柒韵一片痴心错付,多年痴情成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