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承止恍然大悟:“哦。有何好介意的?你今日气得人家还不够,还不让人说点狠话不成?”
“……”
重涵没有作答,依然低头闷声走路。
钟承止看着更是奇怪,走近一步凑到重涵耳边:“怎么?难不成……真想让我侍寝,嗯?”说着用手指刮了一下重涵下巴。
重涵心头一凛,满脸通红。
夜色已深,御水珠上月光拖下长长的银锦,轻卷翻涌,一片静谧。
霞凌道上笼火轻摇,柳影纷飞,铺向远方。
若不是夜色,若不是笼光,重涵觉得此时一定会被看了个透。
夜风吹到火辣辣的脸上,凉意丝丝。重涵停下脚步,转身站定,静静看着身旁的钟承止。
钟承止也停下转身,两人相视而立。重涵比钟承止略高一点,钟承止只能微微抬头,眼中正好倒映出空中月色的银光,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发丝随风轻轻飘摇。
一阵略大的夜风卷着御水珠的水汽拂过,重涵脸上冰火两重,激得人甚是清醒。而此情此景,重涵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只想把眼前之人狠狠地一拥在怀,再深深地一吻芳泽。
“……承止……等科考之后,我问你一事可好?”
“何事?现在亦可说。”钟承止的声音在夜色中更是温婉动人。
“不,等科考之后吧……”
“干嘛?又想要我显摆什么?”
“……”
“嗯……这可不行,我太亏了。”钟承止想了想,“这样,以殿试成绩为准,谁的名次高,谁就答应对方一事,如何?”
重涵心中又一凛,问:“何事都行?”
钟承止微微一笑:“你说何事都行便何事都行。”
“那好!君子一言!”
钟承止笑着接道:
“驷马难追。”
……
朝昼暮夜,风晴雨雪,霞凌道总是狭长而静恬,却从未让人走得生厌。
几人在夜色中穿过霞凌道,走到临水道交接处的马厩,便相互道别,各自上马车归去。
与钟承止的约定弄得重涵心情甚好。重涵心明论才学自己不如钟承止,但殿试名次往往不全看才学,有诸多其他因素影响,甚至还包含运气。若输给钟承止,为钟承止做事,那是心甘情愿又不亦乐乎,若是赢了……重涵心花怒放,想到今晚各个或有趣或精彩的情景,兴致勃勃地同钟承止聊了一路。
回到重府,几人各自回房。魏老简直不敢相信二少爷居然秉烛看起了书?还劝了几次才不情不愿地去洗沐休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
待重涵到家,长苑转出重府,不声不响上了重府侧门外停着的一辆马车。
马车行起,车内还坐着重绥温与重熔。坐榻下的雕花孔中缓缓飘卷出袅袅轻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