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的照片依旧是笑靥如花的陈清越,保持着年华中最美的容貌,去面见上帝的天使。
陈九宴俯身拂去照片上的尘埃,将花束放到墓碑前,她弯唇笑着。
“妈妈,我回来了。”
她沉默许久也没有什么回应,嗤笑,像是嘲笑自己无望的期待。
“我过得和好,今天多喝了杯豆奶。”
陈九宴咧嘴笑笑,和煦的春风不曾眷顾这个凄凉的地界,哪怕阳光共同普照过,她依旧冷得十指冰凉,收拢了手指。
她蹲下身来,坐到地上,无力地靠着墓碑。墓碑冰冷,可妈妈的怀抱却很温暖。
突兀地觉得一切都很扯淡,逝者已逝,可是这些念想却依旧对留在世上的人是一种折磨。
“其实刚回来的时候还挺怕陆明祈跟我生气的,不过我装装可怜他就没跟我计较。”
“易琛那小子还和从前一样,学习还是那么好,腹黑还是那么腹黑。”
“顾小三最近有点事,不过都解决掉了。他还会是原来的样子的。”
陈九宴嘟嘟囔囔地打开话匣子,轻描淡写地描述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只是习惯性和妈妈讲述这些事情,毕竟已经憋屈了好久了。
“最近哥哥似乎要交女朋友了,那个姐姐很温柔很漂亮。我有些怕以后他对我不好了怎么办。”
如果陈清越还在的话一定会拍一下她的脑袋瓜,然后笑一下说:“你这个贪心鬼,哥哥对你还不够好啊。”
“妈妈,那个女人下场很惨。只要外公和舅舅他们还在,梁胜保不住她。”
那个女人值得是梁思曜的母亲,当初逼到医院把九宴的母亲逼死的家伙。而后陈家闻了风声,那个疯女人真的疯了,送到海外的疗养院虚无人生。
因为过于投入在回忆中,忘却脚步声的靠近。
映入眼帘的是那双高订的皮鞋,表面被主人擦得铮亮,裤脚整齐。
“九小姐……”是梁胜的助理。
来的时候他手里捧着鲜花,看得出花了钱却没花什么心思,随便去花店里定了束花了事。
陈九宴抬眼,明知故问。“是父亲叫你来的吗。”
“是。”
她含蓄地说着拒绝,嘴角依旧是礼貌的笑容,奈何笑意却触及不到眼底。“以后就不要来了。那些碍眼的话,看着也会不舒服的。”
梁胜这么不懂风情的人怎么会了解妈妈的喜好。
“听不懂我的话吗?拿着它,走吧。”陈九宴的音调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那位助理先生没有反抗,有些遗憾地望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临走了,将那包装昂贵华丽的花束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垃圾桶里,眉眼神色凝重。
这位九小姐远比传闻更要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