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悄地溜走了。
那晚的所谓“寻求刺激”以此来帮助张帆走出阴影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甚至张帆更加的焦虑了。
王维鸿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张帆赵鹏二人,但也没得出什么有价值的结论。
张帆就那么等。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是等秦羽回来?还是等着案子水落石出?亦或者,只是在熬时间,熬过去了,就是重新开始,熬不过去就一直等,不过不再是等她,而是等自己死心。
事情终于有转机了。
那是一个明媚的清晨,昨夜大雨如瀑,冲刷着林间新生的笋苗,水幕密集,将行政楼和教学楼隔开,仿佛是一道永远跨不过的沟壑。
早晨第一缕阳光铺满大地时,天空瞬间晴朗,只剩下鲜翠欲滴的绿叶尖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水珠还有青石板地面上被水打湿后独特的深青色昭示着昨夜的大雨。
此时的张帆如同行尸走肉,邋遢的头发已经近一周没有洗过了,脸上的伤疤早已经脱落,但是还有不大不小的疤痕为其平添几分凶狠,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由于早上的锻炼,张帆还喘着野兽般的粗气。
他再也没有精力听课了。
头顶的风扇呼呼作响,后背传来空调直对着他的冷风。
张帆眼角一瞥,看见教室门外有一个人。
讲台上正在讲课的班主任也注意到了,她抬起手示意同学们等一下,便走出了教室。
张帆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门外的场景。
那是一位美妇人,粗略估计不超过四十岁,风韵犹存,高挺的鼻梁,小小的樱桃嘴,更重要的是,她竟然与秦羽至少有七分相似!
她应该就是秦羽的母亲了。
他来学校做什么?难道?秦羽出事了?
张帆压不住心里的好奇,偷偷凑过去,耳朵紧贴着门偷听。
教室里没有老师,学生们开始躁动起来,导致张帆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极少的内容。
不过思念心切的他仍然快速抓住了几个关键词:秦羽,一夜未归,失踪,还有......秦玉明。
秦羽和命案扯上关系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似乎只用了一秒,他就进入了一个逼仄灰暗的房间,弥漫着古怪的、有多种气息混合的味道,宛如他的心情一样,见不得光,吹不到风,只能在异地的尘埃中腐烂。
似乎有一丝光照进来。
不会的!秦羽不是生病了么?她一定是自己去医院了!她那么聪明!一定是这样的!
张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一天的课的,无论赵鹏在他面前说什么,他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张帆心中不愿意承认秦羽失踪的事实,但他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晚上放了学。
张帆拖着机械般的身躯走在柏油马路上。
思绪放空。
他恨,不仅恨自己没能力,同时也恨,恨自己有了金手指还是只能像以往一样窝囊。
他进入了一个真空环境,四周的喧嚣都与他无关,大脑被一层雾层层笼罩住,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包括他自己。
他多想回到以前,回到那节英语晚自习,回到那次数学测验。
哪怕自己不能得到系统,哪怕自己真的就只能平平凡凡的考上大学,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娶妻生子,走完一生。
他像一只丧尸,除了悔恨,再无其他任何思想,不再去幻想未来的人生,未来的大门对他关闭了许多次。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似乎感觉四周的环境有些熟悉。
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龙都警察局分局。
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了那么远吗?
或许是有谁在指引着他来到这?还是自己的内心想来到这?
张帆又迷茫了。
正当他准备离开回家时。
他的眼睛突然爆射出一抹精芒,脑海里的雾气刹那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周遭的环境清晰起来。
他像是下了决心,一咬牙。
不顾一切的冲进了警局。
警局内,值夜班的正是他的老熟人——鸣月嬛。
“张帆?”鸣月嬛微微皱起眉头,脸上布满寒霜,自从上次张帆叫她老婆之后,她对这个人是气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