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嗯。”

林若汐只感受到一股冷气把她的身体包裹起来，霎那之间，好像就停留了一秒，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张冷漠不可一世却拥有致命吸引力的脸，而一瞬间又像泡沫一般消失了。林若汐的意识也像这雪花一般消失在白色的世界里。

就在这一瞬，林若汐已化作叶飞宇手中一颗被蓝色灵气环绕的珠子，轻盈剔透，煞是好看。

叶飞宇大手一挥，空气中好像散开了些什么。

叶飞宇：“结界散去了，出来吧。”

音落，白色的雪地里又多了双黑色的靴子，那人与叶飞宇的装束相同，只是不同于叶飞宇的桀骜不驯，此人眉目如画，灿若星辰，薄唇轻抿，超凡而孤高，站在那里便是一幅翩翩公子的绝佳画像，但却总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叶飞宇：“你在结界出现之前，是有机会和她见一面的。”

“见了又能如何？”沉默半晌，薄唇里只不轻不重地吐露了出这几个字。

“张启辰，你别太过分了！当年是你留给人家希望，你明明知道猎魂使不可能跟人类发生感情，还这样做，我还真是越来越看不起你了。”叶飞宇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张启辰似在赏雪一般，看着远方，静默在那里，情绪好像没有半点起伏，但修长的手指却微微蜷缩了起来。叶飞宇看着张启辰丝毫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更是来劲了。

“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你今天随我来这里，又是何意？我是公事，你呢？“

“…见故人”张启辰看着漫天雪花，微微抬头。

叶飞宇一愣：“那你倒是见啊，躲着不出来又是何意？“

“你要知道，执念太深会化作怨气，被困在琉璃珠里，严重的几百年甚至永生无法转世，就算下一世的命格再好，又有何用？”张启辰看向叶飞宇。

叶飞宇明显一愣，但嘴上又是死不饶人：“那也不能说见一面就什么执念深了吧。那还说不定，见一面，就还…还都释然了呢？不要为你自己找借口啊。”

张启辰已经明显不想再理叶飞宇，转身向院外走去。叶飞宇自小傲娇，张启辰如此对他，感觉肺都要被气炸了，奈何品阶不如张启辰，还又打不过他，只能骂骂咧咧地跟在张启辰后面。

只是叶飞宇不知道，张启辰早已见过林若汐：门前的是他，化出琼花的是他，一直都是他。只是，他没有勇气。他何止怕林若汐执念太深，他甚至怕自己执念太深。他怕自己会冲动阻挠此次猎魂仪式，毁了林若汐的命格，让她变成孤魂野鬼，永世无法超生，也毁了叶飞宇。猎魂仪式一旦失败，叶飞宇就会元神俱灭，归元大地。

张启辰停住脚步，叶飞宇没有跟上来，终于是他一个人了，眼角的泪水不用再抬头掩饰，任由它顺着脸颊滑下，落在雪地里，了无痕迹。

天地苍茫，山是山，水是水，山水可见亦可依，却也奈何不得水中影，山上青，殊途不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