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何姑娘,你有什么打算?这店里很是凶险,不宜久留。”何青青道:“济南府向南六十里,是柳伯伯的庄子,他是我爹爹的朋友,如今只好先投奔他,待师兄养好了伤,再作打算。”
我说道:“明日一早,我和二牛送你们出城。只是。。。我怕今晚就不会太平。”
何青青忽地晃了一下,额上有冷汗冒出,我伸出手去,想要扶她,却又有些不敢,她扶着额头,慢慢坐在椅子上,“没事,我坐一会儿就好。”
我惊道:“你,你可是尝过这药?”何青青若是中毒,忠义四虎今晚来的话,那可就要了命了。
何青青点了点头,说道:“好在我只尝过两口,调息一阵就没事儿了。”二牛伸手胡乱挥着,说道:“那快调,快调吧!”我一拨拉他,“调什么调,调浆糊啊!”。
何青青莞尔一笑,眉眼倏地舒展开来,这一笑极为明媚,带着暖气,将她满身的清冷一扫而光。我心里暗暗赞了声“好看!”说道:“何姑娘,你放心疗伤,我们今晚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若是有人来,我们,我们保护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潮澎湃,好像自己马上便能英雄救美,完全没想能不能敌得过忠义四虎。只暗暗地下了决心,就是舍了这条命,也要保她平安无恙。
何青青吹熄了蜡烛,屋内一片漆黑,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出她的影子,她端坐在椅子上,宝剑放在腿上,双手置于腹前,看不清眼睛是开是阖,那架势跟九爷打坐差不多,对啊,九爷教我们的内息之法,也是要这么运功练习的,我干脆也盘膝坐在地上,陪她练功好了。
屋内异常安静,只有几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落,窗外树影摇曳,清风阵阵,我心里有点忐忑,总感觉杀机四伏,看那枝条来回晃动,好似随时都会下来个人。褚明下了毒,今晚定会有人来探个究竟。我正揪着心,忽听门叭嗒响了一声,吓了我浑身一哆嗦,可那只是风吹的罢了。
我以手抚胸,暗暗松了口气,忽地摸到个软软的东西,不由得心中一喜,怎么会忘了这个?忙自怀中取出一个长长的红色布条,上面一个大大的“乞”字,这是当时吴大哥送给我们的,他说到了危急时刻可以拿来一用,管他有用没用,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我站起身,将窗子推开,将布条甩了出去,一头系在窗棂上。
低头望了望楼下,隐约觉得树后有人,唉,最好是我眼花了!我向二牛努了努嘴,意思是外面有人。回身坐好,心中依旧没底,何青青浑似未觉,二牛却冲着我挤眉弄眼,同样是打坐,这境界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我心中不断地盘算,不知如何才能躲过眼前这番劫难。若是有人在外面窥伺,我们几人可谓凶险异常,刘绍重伤不醒,何青青需要运功疗伤,我们两人不堪一击,动起手来只有等死的份,若能拖到何青青疗伤结束,便有望脱险了。
我忽地想到一个主意,附在二牛耳边道:“那个花子幡不一定管用。二牛,要不咱们吹牛吧?”忽地大声道:“牛大侠,你说那什么四虎今晚敢不敢来?”
作为与我自小一起长大一起做坏事的极为默契的超级铁杆兄弟,二牛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咳嗽了两声,说道:“就怕他不来,他来了才好,爷的手正痒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