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一声惨叫传出,人影一闪,一清又回到了刘启身边,见他趴在地上,已经晕了过去,刘启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苟举灵的暴雨飞花的针筒,三四十根麻针已经射入后背,尤其是陶道、灵台、身柱、命门等要穴也被麻针射中,这一下,不晕过去,麻也麻的他不能动弹了。
一清检查了他的伤势,发觉都是头发一般的银针,颇为棘手,想来此针有毒,不敢大意,起身找到苟举灵的尸身,将他身上的所有东西一卷,背起刘启一纵身就上了屋顶,那里有自己进来时拆下的碎瓦,钻出房顶,飞身纵出,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刘启这一次不知道晕了多久,最后却是渴醒了,实在是口干舌燥喉咙冒火,昏迷中的刘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又发生了一次巨变,他背后中针,关键是几处重要的穴道全都中针,而这些穴道全在一条经脉上,那就是督脉,苟举灵用药有个习惯,很多种不同作用的药,却有一味始终在里面做药引,这味药引叫做:“海魔血”是一种海里生物的血液,早年被苟举灵发现,奉为至宝,以后他配置的很多秘药都采用这种药引,甚至包括和郭槐一起研制控制傀儡的药丸。
刘启督脉的几处穴位中针,麻针中含有的“海魔血”立刻渗入经脉,与刘启静脉内的残存的海魔血汇合,大热大燥的立刻就发挥了作用,其实他中麻针根本不会产生作用,因为这之前他刚服过解药,但督脉内的药物被药引诱发后,本来残存在任脉内药物则加速了篡体的速度,如同被引导了一般,一股燥热的火流强行冲击任脉,一路向上,经颈部到头部,于百会集中,又顺督脉下行,与命门灵台等穴汇合,再向下经过督脉行走,过会阴入丹田,很快就完成了一周天。
如同武人练习内功一般,这种打通周天实在是幸运之极的事情,但刘启却是被篡体药物改变了经脉,任督二脉已经被彻底改变,外观上,刘启非常吓人,让一旁照顾他的一清道人也是震惊不已,刘启整个身体几乎成了皮包骨头,经脉篡体改造几乎吸收了刘启全身的骨血精华,皮肉猛地向里收缩,然后又跟吹气球一般的涨大涨圆
刘启之前由于用金针不断的拔毒,本来身体内已经没有多少毒素了,而经过了毒素的改变,刘启的身体经脉已经锻炼的很坚韧了,要是一般人肯定受不了这种折腾,不被毒素侵入脑部成为傀儡,也会爆体而亡,能撑过前几样的也要死于骨血抽干。
已经涨成皮球的刘启,让一清很是为难,不知道刘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知道如果不去解救,刘启肯定会死,但怎么救他却是难以下手,于是将苟举灵身上所有瓷瓶解药和一些烂七八糟的药丸,都拿出来,由于再三,觉得瓷瓶之内的药物保险,于是统统喂给刘启吃下。
这样的误打误撞,其实更加剧了刘启的危机,刘启神志不清的大吼一声,身体猛地腾空而起,又掉在地上,一清一急直接用掌护住刘启后心的命门穴,运功护住了刘启的心脉,这股外力之下,刘启体内疯狂运转小周天终于停了下来,但接下来,就像个被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开始乱撞,泄气的地方就在头顶百会穴。
“砰”的一声,刘启撞在墙上,还没掉在地上又飞起来,“砰砰”之声不绝,屋子里被撞的乱七八糟,刘启肩上,腿上,头上,屁股都撞的皮开肉绽,这种情形就连一清也被吓坏了,站在角落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期间刘启感觉如同火烧一般,梦境中如同置身火海岩浆之中,身体的水分被大量蒸发,悠悠醒来后,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火。
“想不到那厮的药物如此厉害你感觉怎样”旁边传来一清道人的声音。
刘启虚弱的看了一下四周,“好像,好像被架在火上烤,渴死我了,我要喝水”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浑身乏力,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清拿出一粒药丸递于刘启,吩咐道:“将这粒药丸吃下,可医治你所受的内伤,可惜你不是学武之人,否则到可增加你些许功力的。”
又将刘启的手腕拿起为他切脉,刘启将药丸吞下,问一清道:“您刚才收拾那魔教郭槐的手段真是奇特,莫不是古代道术都是这样的吗”
一清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始终不得要领,他明知道刘启没有练过武功,但却周天通畅,这可是很多练武之人几十年都不敢奢求的,而且他身体内有一股奇特的暗劲,基本上散于四肢百脉之中,一遇外力立刻反弹,且势道极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刘启问他都茫然不闻。
“嗯你说什么”一清回过神来,又仔细观察刘启,越看越是觉得奇怪,难不成这小子也是个怪物还是他本身有什么奇遇或者就是奇人
刘启吞下药物,感觉肚子内暖洋洋的,四肢这股暖流慢慢的算入全身四肢中,立觉精神旺盛,力气陡升,于是站起来拜谢一清道人。
“看来中国古代有很多很神秘的东西,这道人就掌握了一种估计已经失传的绝技,那跟书上写的游侠一样一样的,不知道能不能交好于他,能帮自己很大的忙啊”刘启这样想到。“看他处置魔教那些人的方式,想来肯定是一个嫉恶如仇之人,而且还是安道全的朋友,如果能帮自己说服安道全一起去挖黄金那不是太好了”想到这里心里面觉得美得很,“嘿嘿六十万斤的黄金相当于六百万两啊还是我跟它有缘,是不是老天爷把我送来就是让我发财的啊”
刘启眉开眼笑的想的挺美,一清奇怪的看着刘启,突然问道:“你笑什么”
“哦哦没什么,我正在想,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安道全了,看到道长你出现,想来他也在附近了,马上就能见到他,感觉很高兴”
一清轻摇鳖壳扇,微微一笑:“神医并未和我一起,不过此间事了之后我倒可以带你见他,嗯,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请教与你,上次听得安神医讲起你,你曾说与他听的两个字,神医推崇备至,我也甚是佩服,但还是不明其意,你可否给我讲解一下”
“两个字”刘启心说,我跟安道全胡扯的时候,讲的话太多了,谁知道讲过些什么啊,嘴里却道:“没问题,不知道是那两个字,我对道长一见如故,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
一清一双杏眼炯炯有神,盯着刘启,好像要看到他骨子里面似的。
“请问,何谓”
刘启如释重负,心说我当是什么问题那,“这个么怎么说呢可不是为民做主,而是人民百姓自己做主”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作为现代人,这两个字理解不难,但作为九百年快一千年前的古代人来说,则不太好解释。
北宋末年属于公元十二世纪,中国的封建社会发展到鼎盛时期,那时候的人民普遍接受的则是封建家天下,于清末民初的国天下有根本的区别,中国没有经历过欧洲文艺复兴的洗礼,没有大范围宗教改革的影响,统治阶级在维护封建观念上多是采取的儒学思想,可刘启不了解的是,当下的中国,宋王朝过于开明的政治环境,已经发达的商业和农业经济,已经造成了很多不同的思潮,很多人对于封建制度的不合理性已经提出了置疑,经济利益改变政治取向的道理自古不变,北宋的时候像沈括这样的一些科学家已经提出一种“格致之学”的理念,也就是后世的“科学”对科学发展的严谨追求,使得很多人对“天授皇权”说教进行着深入的思考,士大夫阶层对于的控制已经达到了历史上最薄弱的时期,可以这样说如果中国社会如果在十世纪的时候没有经历那些外患之扰的话,最先进入资本主义社会的一定是中国。
面对一清迷惑的面容,刘启讲了很多,但越讲一清越糊涂,这里面除了刘启又蹦出来的新名词外,刘启说的一个人怎么可以代替所有人的意志不用暴力不可能统一大多数人的意志,一清倒是理解。
“照你所说,仁义的明君难道不是百姓之福吗”一请问。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说明人人都想要公平,这一世碰到一个仁义的君主,能过几天好日子,难道好皇帝死了,他儿子即位也能跟他爹一样吗倒行逆施的有多少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吗”
“这么说倒是上古的禅位制度更好了”
刘启道:“可是又有哪个皇帝愿意禅位哪就说方腊吧,原来提出要天下公,许诺别人均富贵,可是自己却想做皇帝,他就觉得自己能代表广大受压迫群众的意志吗战乱一起多少百姓死伤就算他当了皇帝就真能够做一个仁君吗我看不见得,权力造成腐化最终受害的还是老百姓,不是有人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清浑身一震,嘴里念叨着:“权力造成腐化权力造成腐化”只觉得精神一震,遂又问道:“那如何才能做到哪”
刘启道:“乱世用法,盛世,这是个系统工程,非一朝一夕可成,把天下大众老百姓当贱民的士大夫不能依靠,皇帝也不能依靠,要做到,必需要改变制度。”
“如何改变制度”一清追问。
“呵呵,这个吗”刘启琢磨了一下用词:“利益改变制度,也就是财富金钱,呵呵,这话说出来不好听,但却是至理名言,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鬼神况且都能驱使,更何况人哪,所有事情的改变无外乎人去做罢了,我们只要顺势而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