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遥和司南各用锦囊小心翼翼地装了些栖雀枝揣在身上,谢康轻摇折扇,便有旋风代替三人“抽”完了三杆烟枪。
做完这些之后,谢康又同司南聊了一会儿,三人这才出了包间,却找不到方才进来的甬道了。痦子掌柜又迎了上去,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壮汉。
“小店规矩,消费之后需搜身方能离场,还请三位客官配合。”
“哦?”司南不满到,“本公子去的烟馆没有十家也有八家了,从未听说过这般古怪要求。”
掌柜作了个揖:“店主的意思,小的只能照办,还望公子海涵。”
“我若是不呢?”
“那就只好得罪了。”
两个壮汉闻言往前走了一步,一左一右地拦在三人面前,压迫感迎面扑来。
谢康道:“诶,何至于此。不就是搜身吗,来,先搜我。”说罢便大大方方地伸直了双手。
掌柜道了一声得罪之后,上上下下地在谢康身上摸了许久,每一个口袋都不曾放过。
谢康道:“掌柜的,你这搜的未免也太过仔细了吧,难不成我还能把你的鎏金桌椅、烛台给顺走?”
“店主有令,栖雀枝不得带出小店,还是仔细些的好。”搜完了谢康,掌柜又示意司南站过去。
司南不愿意,微皱着眉,磨磨蹭蹭地站了过去,边走边向谢康使眼色。
谢康笑道:“让他搜便是。”
司南无奈,只得伸手。拿掌柜看他神情不对,仔仔细细地搜了好久,却什么都没搜出来。好不容易找出个锦囊,竟然还是空的。
轮到路知遥了。
那掌柜生的猥琐,嘴角的痦子上还长了一根毛,路知遥心中甚是恶心。
路大爷双手抱胸,瞪了掌柜一眼:“我有洁癖。”
“小的戴手套便是。”
路知遥打翻盛手套的托盘,道:“想搜我的身,先打赢我再说吧。”
此刻,就算是会打草惊蛇,他也认了。掌柜退后,示意打手上前。
眼见路知遥与两名彪形大汉剑拔弩张,谢康连忙出来打圆场:“二位好汉消消气,我这师侄素有洁癖,不愿与人接触,不如让我来搜吧。”
“不行!”
“不行!”
路知遥与掌柜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拒绝了,后者补充说:“你是他师叔,未免不会包庇——”
“他”字还没有出口,掌柜和打手们便惊住了。只见谢康折扇一挥,旋风四起,叫嚣着向路知遥裹去。路知遥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大风卷了进去。
这风不仅大,还夹杂着沙尘,叫他睁不开眼。他刚想张口骂谢康,就吃了一嘴沙,只得在心中诅咒他。
狗日的谢康,待我出去之后,定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须臾之后,风停了。路知遥头发凌乱,边吐沙边恶狠狠地瞪谢康,他的外衣已然被吹得松散,荷包中符咒、药瓶等杂物尽数落在地上。
谢康收起折扇,道:“我这搜身的办法,掌柜的可还满意?”
大痦子将地上的杂物检查一番过后递给了路知遥,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衣袖一挥,甬道之门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三人出去之后,走过三两个街角便停了下来。谢康从怀中掏出个锦囊还给了司南:“司南兄,方才情急,只得出此下策了。
司南接过锦囊,笑道:“谢兄哪里的话,我应当感谢你才是。
看着两人彬彬有礼的样子,路知遥心中不忿:谢康该道歉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吧?
司南又道:“谢兄,我年纪应当比你小,以后不必称我司南兄了,唤我司南就好。”
谢康从善如流:“有缘再会,司南。”
“再会。”
与路、谢二人分开后,司南走进一家客栈,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赶紧迎了上去,压低了声音,又急又担心:“我的陛下哟,不是说好一个时辰回来的吗?您要再晚些,老奴都要去请禁卫军了。”
司南笑道:“你去请禁卫军,一来一回的,等着去给我收尸吗?”
檀珠公公扶着他道:“呸呸呸,陛下可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要老奴说呀,陛下就不该出宫,就算是要出宫,也应该带着沈将军,老奴年纪大了,走两步路就喘气,帮不了陛下太多了。”
“这正是我带你出来的原因。”
檀珠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陛下,向来是不喜受人管束的。
司南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话也比平常多了些:“檀珠你知道吗,我今日,遇见了一个特别有趣的人。”
另一边,师侄二人一前一后、一言不发地走着。三清镇近日里不太平,百姓们都早早地闭了户,熄了灯,因此现在虽然时辰尚早,街道却已十分冷清昏暗。
这样的街道,这样的月黑风高,素来是杀人越货的事故高发地。
于是,谢康拍了拍路知遥的肩,待他不耐烦地转头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他的穴。
路知遥瞬间动弹不得了,喊道:“你干什么?赶紧给我解开!”
“干什么?”谢康笑了,露出两颗虎牙,“你说呢?路姑娘?”
路知遥本来还在心中换着花样地骂他,听到“路姑娘”这三个字后心里陡然一惊,连连否认:“你别到现在还没走出幻觉吧?还姑娘,我看你才是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
“别挣扎了,”谢康捏住他的下巴,“谢某阅女无数,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