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松一口气。

芸姑姑吩咐一个宫女打盘水过来，帮着周上上清理。

吴老太和王氏都不知道，周上上会这个。

没过一会儿，满头白发弯腰驼背的秦太医就到了，额头上全是汗水，气还没喘完，便给小太子问诊。只见他察看太子的喉咙，为他把脉。

太医在问诊，厅堂里静悄悄的。吴老太望着周上上娴静的脸庞，十岁的孩子就如此能耐，救了太子，她的性命可以保住了。一旁的王氏，脸色复杂，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秦太医问诊完毕，手中的笔“刷刷刷”就写出个方子，交给芸姑姑。他对周太后说道，“太子殿下口中异物已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老臣开了镇神安定的药方，喝上三剂便可痊愈。”

周太后点头，秦大夫退下。

“方才，有劳你了，小姑娘。”至高无上的周太后出声了，“你是叫小小？”

周上上走出来，对周太后行大礼，“回太后娘娘的话，小女姓吴，小小是乳名。”

举止得体，行事大方，周太后在心里给周上上加上一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法子的？”

“小小是跟家里的乳母学的”，周上上有一句答一句。

周太后皮笑肉不笑道，“吴家倒是有好乳母。”

吴老太正准备解释，周太后打断她的话接着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吴氏王氏你们先回去吧！小小你就留在宫中，好好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吧！”

吴老太喜出望外，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向周太后告退，王氏在一旁跟芸姑姑嘀咕，不知说些什么。

周上上送吴老太和王氏到慈宁宫门口，吴老太临走之际塞了一个荷包给她。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周上上眼眶湿润，眼泪愣是没有掉下来。早上的时候，她就看到侍女悄悄收拾她的东西，当下她什么都明白了。

芸姑姑站在周上上身后，对于一个刚救了太子的十岁小女孩，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心生怜悯，也知道她前途无量，她柔声道，“小小姑娘，你身上的衣服与宫中的礼制不符，你跟我过来，我带你去换一身。”

周上上擦擦眼睛，泪水就吸附在手帕上，换个笑脸道，“好的，谢谢芸姑姑。”她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留在宫中，现在只能跟着她们走。

慈宁宫内，周太后看着桌前的骨头，那是太子吐出来的，她紧紧捏着手帕。太子五岁有余，日常喝粥，这骨头是粥里的。这碗粥，从出锅到太子口中，是经过好几个人的手里。究竟是谁做的手脚，她一定会把他揪出来。是谁？难道是乳母，这么大块骨头，她怎么就没看见？又或者是侍女，还是熬粥的御厨？如果太子不幸没有救过来，最大的获益人是谁？周太后眯起眼睛，望着乾清宫的方向。

“芸儿，把旺季道请过来”，周太后思考良久，决定请个帮手，她不能就这般坐以待毙。“记得，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是”，芸姑姑悄悄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