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道观不大,只占据了山顶上的一点位置,但修建之人很懂得因势而建,整座道观隐藏在山林之间欲隐欲现。前面是两排座房,里面有各式神仙雕塑,宋啼一个都不认识,再向前走中间有座一人多高的巨大香炉,镂空的顶上正冉冉的冒着青烟。
宋夫人径直登上天梯,走向正中间的大殿。到了殿门前宋啼抬头一看,大殿上方悬挂着‘三清殿’的匾额,还是黑底金边的,再看看大殿里头的摆设,两相一比恐怕头上高高悬挂的牌匾是整座道观最奢华的装饰了。
宋夫人估计也是有点嫌弃的,那个供人跪拜的土黄色垫子表面都成了灰黑色,旁边只有一个留着花白短须的老道在替人解签。等前面的人拜完,书芸立马拿出帕子铺在垫上,宋夫人才屈膝跪拜,然后许愿上香。宋啼没有什么要求的,从里面转了一圈就出来了,带着晴瞳打算逛一逛道观,看看周围的风景也不虚此行。
晴瞳自然是无所不从,随着宋啼从大殿前的天梯下去,来到前院,参观了一下各神像前的人,都在求拜什么,看着虔诚的信徒恭敬的插上香烛,细细的阐述自己的所求,才念念不忘的离开,这大概就是后人与现在最大的不同,现在的人,迷惘无措之际,最信奉的就是神仙之类了。
宋啼从前院转了出去,经过右侧的青砖红墙,来到了道观后面。有几座小殿,中间的树木绿植经过简单的修剪,整个院落看起来舒适整洁,小殿里面没有供奉神像,摆放着桌椅和经书等东西,以供信徒休憩,旁边居然还开着小灶房,若在前面舍了银钱,还可以在这里吃了午膳再走。
不知道道观里的饭好不好吃,宋啼这样想着,就想过去看看。恰巧今天立冬,天气骤然冷了许多,很多前来上香的信徒都在这里休息。吃饭的舍堂又大又空荡,里面零零散散摆了些桌椅,最里面套着一小间灶房,宋啼绕开两三作团的人群,来到小灶房旁,透过敞开木门看了一眼。
只有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小道士忙手忙脚的准备着食材,宋啼眉头微蹙,道观里这么缺人吗,连搭把手脚的人都没有。正想着,从舍堂中间的大门走进来两个人,本来安安静静跟在宋啼脚边的元极立刻跟炸了毛一样尖叫起来,“呜!呜!极!!!”
这是怎么了?宋啼转身朝着门口看去,只见与她隔了五六个方桌,大约□□米远的舍堂正门口,两个身如松竹,英俊挺拔的男子刚刚跨进门槛……他们离得如此远,元极声音又小,但这两个隐隐有些熟悉的身影却像长了八只耳朵一样,极快得转过头来看向宋啼。
这两人右边方向的青年,穿着一身深蓝色圆领锦袍,里面露出白色缎面的云纹交领,气质温润,面容白皙,似是一位胸藏文墨气自华的俊俏书生,而他左侧的那位,宋啼更熟悉,一身黑色窄袖的对襟长袍,蜂腰紧束,气质凌冽,面无表情,一进来方圆两米之内自动形成禁区,无人敢靠近。不正是在南山背后山脚下遇见的,战斗力爆表的冷面美男吗。
宋啼立刻抓起元极,捂住它的嘴转身背对向来人。正好中间坐着休息的人比较多,希望他们没有看见自己。黑衣男子可是能够抓住元极的人,被他发现了岂不是羊入虎口自找苦吃。旁边的晴瞳见自家小姐突然转身,神色也不太对,正要问,就见宋啼在嘴唇前面竖起手指:“嘘……”
“……”
为了不引起注意宋啼站在原地都没有移动,静静的等了好一会,才示意晴瞳去看看那两个人离开了没有。晴瞳不知道自家小姐与那两个男人有什么过节,但还是听话的回头去瞧,“不见了,,”疑惑,她告诉宋啼。
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才进来不到一会儿的两个人就又出去了?她自从吞噬了妖狐的灵魂后,五感急剧提升,这样都没有发觉……
宋啼这才放松下来,转过身叫上晴瞳就往外走,道观的饭好不好吃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宋夫人,快点下山的好。
经过道观的后院时,晴瞳忍不住问“小姐,您和那两个人认识吗,,,刚才小姐叫我去看看他们还在不在,但是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人就突然消失了,我觉得这两个人很危险,小姐……”
晴瞳把自己的发现都告诉了宋啼,想要告诉她,危险人物,需要警惕。宋啼笑笑:“我知道,所以才叫你看他们在不在好赶紧跑路。虽然你家小姐很厉害……可毕竟我们是热爱和平的人。”
晴瞳不知该如何反应,很厉害,究竟有多厉害,不过小姐说的,应该是真的!
两人沿着后院外边的小路往前面大殿走去,元极踏着四只小爪子轻快的一路小跑,刚拐过红墙一角,连尾巴都没有消失的元极惊慌转身,脚底下打了几个滑迅速的蹿了回来,抓着宋啼的裙摆四不松爪。
元极的表现让宋啼心中‘咯噔’一下,完了,不是冤家不聚头,瞧元极这个德行,不会那两个人就在前面吧。晴瞳在旁边眼睛微眯,就在前面,这么近才听到一点衣摆划过空气的声音,“小姐……”
宋啼点点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左面是道观的院墙,右边是石砖围起来的小花园,里面稀稀拉拉的几棵树,透过大大的空隙,能看见外面是陡峭的山坡。
形势不利呀。然而,再怎么躲避,迟早要面对的。
在这小小的道观一角,四人面面相对。黑色对襟长袍的冷面美男腰间别着一把长剑,深蓝色圆领长袍的温润公子两手空空垂在腰间,但也不会令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