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房间外呼啸着撕裂空气,白司合却毫不慌乱,他坐在床上,无神的注视着地面那散落的照片。
“在这坐着有什么意思?”那个声音蛊惑着,在短短的数分钟内,他已经重复了无数次诱惑的话语,“任由这个噩梦继续行进,直到时间尽头?你不适合那么文艺的事情,接受我的力量吧。”
白司合没有说话。
“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么?”那声音穷追不舍。
“闭嘴。”
“就算我闭嘴你又能怎样,看着火焰将这世界燃成赤色的灰烬?你这是在浪费……”
“我让你闭嘴!”白司合吼道。
房间沉寂了一瞬,就连火焰跳动的声音都在刹那消失,但很快,噩梦如常延续。
白司合转头望向窗外,远处的霓虹灯闪闪烁烁,星夜流转,看不到人。魔王化身暗夜笼罩了城市,狂笑着注视这火焰的祭典。
白司合走到窗边,伸出手,封死的玻璃窗拦住了他。
“你那样也看不到什么的。”声音再度响起,白司合愣了一下,回过头去。
女孩坐在床上,清澈的海蓝色双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黑色短发很随意的散开来,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你是谁?”
“别转头就忘人行吗?”女孩吐了吐舌头,“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
白司合冷哼一声:“不必,就这样,挺好。”
“那你眼睛这么红是有灰飘进你眼睛里了么?”
白司合静静的看着窗外,那个让他先回家的女人正和一个陌生的家伙激情拥吻,将这场葬礼变成了一场欢愉的庆贺。
他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看着远处。
女孩显然有些不悦:“喂,我可是来帮你的诶,你没听我说的么?我就是刻纹长剑,真不知道你的顾虑从何而来。”
“如果你不是呢?我又要承受多少苦难?”白司合反问道,“比起你,我更想用自己的力量逃出去。”
“这是你最后的倔强么?”女孩咬牙道。
“这是爷们之间的约定。”他淡然道。
女孩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白司合则极目远眺,甚至希望能看到三日凌空,毕竟现在没有能够计算三体运动轨迹的方式。
这个幻境是以白司合的记忆为构架,克瑞伊全力输出源石技艺才得以搭建的,这意味着白司合看到越多的东西,克瑞伊的消耗越大。当然,克瑞伊也可以放弃塑造更多,但那就意味着幻境不够真实。
不够真实的幻境,什么用也没有。
……
深渊中传来空洞的回声,弑君者靠在墙边,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们这条道离那中心的巨石距离最近,而其他道路都相隔甚远,弑君者勉强能够看到其他裂谷中躺着的有龙门近卫局的警员,还有消防部门的人。可惜她没法通过闪现到达他们所在的位置。不然这一下她就能为整合运动扫除不少障碍。
为防克瑞伊又躲在暗处捣鬼,弑君者迅速脱离了那块巨岩,打算等白尔斯醒了再做行动。
不过这货似乎睡得有点死。
为此,弑君者非常贴心的用绳子把他绑了起来,以防他再像上次在地下设施里一样丢人,顺便为崖心和德克萨斯的人身安全做贡献。
但现在……她似乎真的睡着了。
缓慢接近的身影露出一抹微笑,悄然无声的抽出腰间的剑,娴熟的动作证明了她至少数百次做过这个动作。
剑刃挥出,直奔弑君者的胸口斩去。
“铿!”
弑君者冷然注视着来人,刀刃一卷,侧开这一击,然后在剑刃返回来撕裂她的身体之前消散。
竹笙无奈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剑,举起双手,刀刃在她的脖颈旁闪着寒光。“又输给您了呢,这位小姐。”
“你想做什么?”
“诶,看不出来么?当然是杀了你。”竹笙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
弑君者打量了她一番,确认她身上有没有其他武器。“谁派你来的?”
“当然是我自己啊。”
“为什么?”
竹笙“诶”了一声,有些惊讶的道:“按照正常剧情,你不是应该问一句‘你以为我会信么’么?”
“与其问个你肯定不会说出满意答案的问题,还不如给你个解释的机会。”弑君者冷然道,“说吧,为什么。”
“只是想警告你,不要靠近白先生而已。”
“白尔斯?”
“你和他走的很近,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呢。”
“你和他,什么关系。”
竹笙嘻嘻一笑:“我和他的关系,还轮不到外人来质问。”
刀锋迫近,轻而易举的划开了蓝色的立领,压在竹笙的皮肤上,仿佛弑君者再用一分力,殷红的鲜血就会顺着刀刃缓缓滴落。
“……想通过这种方式逼我说么?反应这么大,你不会是喜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