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婶一个激灵,连忙往身边摸去,发现那个锦囊还在,心中一阵窃喜,正准备爬起来给尤小少爷送去,余光却正好扫过对面的走廊,她察觉到阴影中似乎正站着个人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胖大婶被吓了一跳,连忙转头望去,发现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多了一双如同鬼眼似的幽瞳,幽瞳下是一张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以及一个熟悉的、佝偻了二十年的身影。
瘸婆婆可怖的模样,像一个烧红的铁头烙印深深的刻在胖大婶的心口,她惊叫一声,一股尿骚味随之喷薄而出,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其余人闻声纷纷围拢过来,见胖大婶手里捧着一只锦囊,以为她找到赃物兴奋过头晕了过去,准备将人扶起,忽闻到那股骚味,才发现她的裤子已经湿了,又连忙甩手,唯恐避之不及沾了秽物。
沈修念听到胖大婶的喊声,看着尤建安,冷冷一笑,转身回了卧房,背起早已备好的包裹,扶着阿嬷走了出来。
阿嬷腿脚不便,走得极慢,沈修念步履微沉,走的很稳。
尤建安看着两人离开小竹屋,知道这一走,自己恐怕再也无法得到那个女子,便一咬牙,朝身后挥手喊道:“来人,此二人偷盗我尤家传家宝玉,把人给我围起来。”
顿时十几名腰佩精刀的家丁呼啦啦的从暗处冲了出来,将沈修念二人团团围住。
阿嬷停下脚步,冷眼扫了一圈,缺了颗门牙的嘴里,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尖笑声,她缓缓转过身,看着小竹屋前的尤建安,说道:“小公子,可莫要枉送了性命,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阿嬷苍老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但她的眼睛却像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心生惧意。
即便朝夕相处了一年,沈修念对这个老人依旧有些看不透。
阿嬷性子很古怪,她极少说话,对任何人都很冷淡,虽然收留了沈修念,对她也照拂有加,但两人的关系始终不如血缘至亲。沈修念原本以为,阿嬷独居小镇多年,孤苦无依,性子才会变得如此凉薄。
但随着日子越来越久,阿嬷口中念叨的那个词语越来越频繁,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却似乎多了些不同的意味。
感受到阿嬷此刻身上那股阴冷的气息,沈修念眼珠微动,悄无声息的把心底的警惕掩藏了起来。
尤建安只觉得一股寒意像浪潮似的瞬间就将他卷入其中,身子不由一颤,嘴巴也有些不利索起来。
“你……你们偷盗宝物,我,我要抓你们去见……见官。”
阿嬷抬眼一哂,拎起木杖往地面轻轻一点,顿时一股灰蒙蒙的雾气从木杖头部涌了出来。
雾气借由风势,瞬间涌向尤家家丁,十几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觉得一股奇香涌入鼻息,还没等他们想明白怎么回事,就一头栽到在地不省人事,想来是中了某种毒物。
等灰雾散去,大街上却再无那一老一少的背影。
尤建安看着倒地的家丁,心神俱裂。
蓦然间,自天边飞来一块金黄色的物体,砸入尤建安脚边地面,大街上石板寸寸碎裂。裂隙中,一块足有拳头大的镶玉金雕竟赫然在目。
自然就是尤家被盗的传家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