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今日怎起的这般早，我还以为祖母要再过一会才吃早膳呢。”沈瑶笑着走向沈老夫人，沈老夫人今日穿的格外的庄重，大红的衣服配上华丽的宫饰，越发的有如今皇家公主的风范，沈瑶倒是微微怔了一下，后来才想起来，祖母本就是皇室之女，只是因为嫁给了沈老爷，操劳府中事务多年而渐渐变了。

“怎的看的这般入神了？是不是祖母今天变样了就认不出来了？”沈老夫人看到沈瑶呆滞的模样，笑出了声说道。张嬷嬷看着沈老夫人今天沉重的心情难得开心了起来，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笑着陪老夫人打趣道：“可不是嘛，今日老夫人这件衣服可是陪着嫁妆过来的，倒是也有许多年没有见过老夫人穿了。”沈瑶看着这华丽的服饰，笑着说道：“祖母本就是人中龙凤，这件衣服衬托的祖母更为尊贵，倒是让我都有一些自愧不如了。”

沈瑶这一番话倒是让沈老夫人更为开怀了，说道：“瞧瞧我的娇儿，如今这小嘴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倒是让我着实是有一些欣慰。你若是喜欢这件衣服，等我的娇儿出嫁了，就当你的嫁妆一起出嫁。”是啊，沈瑶曾经说的话都是些伤祖母的话语，言辞激励没有一点文雅的谈吐，如今竟是真的大变样了。而张嬷嬷听到沈老夫人打算将这件衣服作为沈瑶的嫁妆，脸色不由得变了一变，这件衣服有多重要她是知道的，可见沈瑶在老夫人眼里究竟有多么的重要……

……

“祖母，你怪会打趣我，这件衣服即是陪着祖母的嫁妆，而且如今过了这么多年这件衣服都没有一丝灰尘，定是祖母最喜爱的衣服了，而且这衣服做工看起来实在是复杂，穿在我身上也没有了那个韵味。”沈瑶心里是很喜欢这件衣裳的，上衣上镶了几颗难得一见的宝石，针线也看得出来是绣娘亲手绣上去的，而且还是百年难遇的双面绣，衣服下面布满了流苏晶钻，在阳光的照耀下定是亮闪闪的，可见当年先帝是有多宠爱这唯一的妹妹。

而今祖母穿上了这件衣服去见皇帝，也是知道自己是要去卖个人情了，毕竟当今皇帝已经亲自下旨让傅家安排迎接首辅的事务，一旦下旨又怎能轻易的撤回自己的旨意？祖母也明白只能拿着自己往日的情分去了。

自古皇帝多无情，沈老夫人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先帝早已经去世，再也没有人可以义无反顾的为沈老夫人轻易改变一个决策了。张嬷嬷看着沈老夫人眼里的怀念，自己也不由得闪过一丝心疼，如若先帝还在世，沈老夫人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吧，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不如意？可是，先帝终究是去世了……再无一个人是沈老夫人的后盾了，她开始做了一家主母，开始承担起了一切。

“我终究是会变成一抔黄土的，这般好看的衣服留着也是无用，而且你撑得起这件衣服，穿上定是好看的，与其让这件衣服随着我变成黄土而糟蹋了，还不如送给我的娇儿，你穿上定是极好看的。”沈老夫人说到这的时候，不由得有一些伤怀，随着娇儿一天天的长大，她也越来越老了，终有一天她会随着先帝离开，这件衣服，便送给娇儿做嫁妆吧，也能让人不小瞧了去。

直到了宫门口，沈老夫人才带着沈瑶下了马车，所有人都羡慕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挣破头的想要进去，而如今她的眼里早已经没了当初的欲望，留下的只是那时候成为太子妃的噩梦。

而沈老夫人似乎也看出了沈瑶眼神里的躲避，可小时候沈瑶是很喜欢这皇宫的，她记得每每带着娇儿离开皇宫，她都会哭哭啼啼的不同意，还说有个哥哥找她玩，只是后来，沈瑶再也没进过皇宫，也再也没见过那个哥哥，想必也是早就忘记了。

“娇儿这是怎么了？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对劲，可是哪里不舒服？”沈老夫人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沈瑶为何对这宫殿有些抗拒，见沈瑶点了点头，说道：“祖母莫要太过于担心我了，只不过是早膳吃了过多了有些不舒服，并无大碍。”说完沈瑶还笑了一下，让沈老夫人微微放下了一丝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