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送到了,喻和潋也就没有久留,再几个来回的场面话之后便离去了。白昭渊送了承王离府,原本还有几句话想嘱咐自己女儿,可一回头堂屋里早已没了人影,一问门口的小厮才知道,二小姐早就回屋赏玩她的那把剑去了。
白昭渊也只能无奈地连连摇头,虽然知道女儿爱剑如命,但心底里还是对这个丫头放不下心:“这剑可是殿下亲自送来的礼,这丫头片子手底没个轻重,可别哪天带出门去给玷污糟蹋了。”
向来谨慎小心的白将军这次可真的是想多了——此时的白望染,正拿着一本平日拿来当闲书看的《风水杂谈》一页页地翻找着,打算给那把“万途”剑找个绝妙的地方挂起来。
刚结束了五日祈福回府的顺亲王妃白望烟,这会儿正一脸无奈地坐在白望染屋内的茶几旁,看着自家小妹左手执卷,右手胡乱指着方向企图辨别东西南北,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饮香看着白望染一副神叨叨的模样,忍不住发笑:“二姑娘,这屋内挂剑要看方位是没错,可也要先看八字再做定夺。再者说,殿下送的这把剑它也不是专用作风水剑的,人家想用着上阵杀敌,您硬是将它拿来斩邪煞,这剑若是能开口,恐怕也要求您别费这个心思了。”
白望染一撇嘴:“不是风水剑又如何,你看这剑做工精细,这剑镗——看看看,这都是宝石镶在上面的!而且这剑身——你看这刃,这就不是一般铸剑的匠人能做得出来的,果然是承王殿下才能寻到的宝贝!”
“‘星夜之下,皓月当空,万千灯火,皆非归途。’”姐姐白望烟轻吟着这句诗词,倒是别有一番柔情。“也是难为你了,当年不知道是哪个丫头,被父亲拿棍棒逼着也背不会《弟子规》,如今到了承王跟前,只听了一遍便把这‘文绉绉’的十六个字记得这样清楚。”
“小奴斗胆猜测,大概是因着当年,老爷没给二小姐送上如这万途剑一般的好剑吧。”一旁余锦伺候着茶水,听了这话忍不住插嘴调侃道。
见姐姐和丫鬟你一句我一言地打趣她,白望染的脸像泼了红墨一般,随手把书卷一丢,再重重把那放着万途剑的盒子推开,道:“不看了不看了,不过一把剑而已,我哪有那么稀罕!”
白望烟听了这话,宠溺地笑了。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扶过那盒子轻轻合上,道:“好了好了,这事可不能赌气,小心别把这宝贝伤了,你不稀罕,我没见识我稀罕。不过话说回来,这大婚之前新人本是不该见面,但婚前男子亲自登门给未婚妻送一份见面礼,却也是我大朔的嫁娶旧俗。承王这份礼,送得实在是好,实在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