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走进书房,一股子凉浸浸的寒意扑面而来。云翳着鸦青长袍端坐看书,领口一圈暖和的兔绒叫进门的风吹得抖动起来,他袍角袖口都用暗金线绣游鳞之状,在灯下熠熠生辉。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戈皓、合欢,快去拿炭火炭盆来。”玉藻恍惚一瞬,赶紧一遍吩咐着,一边脱下身上的披帛预备给云翳披上。
云翳仍未抬头,只摆摆手,神色肃然,“霞披过于招摇,往后不许童氏再穿。”玉藻点点头,听得他继续道,“这府里一应事宜你不该都交给童氏,我看府里最是空闲的便是你,可是首辅府邸拘了你太久,如今倒像是失了脚铐的八哥,成日不知飞到哪里去。”云翳不再说话,低头誊写书卷。
玉藻听得他语气不甚友好,便也不多言,只立着不说话,
云翳抬眉,忽而笔锋一滞,垂首继续道,“明日瑞嘉祥的赵掌柜会来给你量身段,这几日你便不要出府,叫李嬷嬷再给你讲讲规矩,下月十五是王后生辰,凡二品以上官眷皆要朝见王后,我到时会在弋阳门等你,晚些一道去见见嘉妃。”云翳仍是没有抬头,合欢和戈皓端着炭火炭盆进来,屋子里瞬时暖和了不少。
“不必用膳吗?”玉藻怕的就是在宫中用膳,规矩多最是不自在。
“今年战事多,王后早已传旨一切从简,不安排宴饮也无歌舞,只朝见问安即可。”云翳搁下笔,“明日我要去西郊大营,你早些休息吧,我还有许多未了事,就在书房歇下了。”
玉藻会意,轻轻虚掩了门扉出去,成婚半月余,他早出晚归,日日在书房就寝,二人本就生分,如今更是碰不上面也说不上几句话。府里下人们都窃窃私语,放着这样明艳倾城的王妃,璟王怕是有断袖之癖。她却也不恼,究竟是生疏的两人,她的本意也不过是渡他化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