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寂静无声,似乎又开始下雪了,扑簌簌地打压着树影攒动,枝丫掉落,惊得窗棂下一只小灰鼠向远处蹿去......
夜渐渐深了,送走李晏的云翳只觉得周身发寒,回想着今日百骏园的异事,难免愁绪万千,书房的炉火烧得哔哔啵啵作响,窗棂外却因落雪而格外静谧,他忽而看到桌角的信笺,那熟悉的字迹搅扰着他的心绪,似乎更乱了些,他把信笺收进隔间的樟木匣子,顺手抽出一卷《南华经》细细品读。此时的玉藻已酣然入睡,今日的觥筹交错,应付虚伪面孔十分让她觉得十分吃力,草草用了晚膳便歇下了,她一觉睡得极熟,连冰棱坠地也不曾将她唤醒。
菏泽山上。
玉漓今夜睡得香甜,那僧人的丸药十分得用,不过调息了两个日夜的功夫,她的法力已恢复了八九成,脚伤也近乎痊愈,已能如常行走。方才运气间更是觉得丹田处汹涌不少,直懊丧得捶胸顿足,恨彼时清高矜持,不曾把两颗丸药都给揣兜。
疼痛舒缓,她也不再调息,想是因着关了这桩事耽搁了数日,明日一定要进城去谈个究竟,转念一想,灵阁寺离此地不远,那僧人必定是从灵阁寺来的,不如再去把那一颗给讨要回来?思虑着,任由睡意袭来,沉沉睡去......
洞穴外,四只灰色小狐趴卧着,两只稍小些的正是小心地窥探着周围的情况,积雪给他们披上了一层白绒毯,柔软的绒毛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另两只稍大些正趴在洞口的大樟树下,挤在一处热络地窃窃私语。
“你说玉漓姐姐是不是诓咱们给她守夜看门呢,主上怎么能有修为才三尾的贴身婢女......”
“嘘~轻点,别瞎说,谁敢乱认是主上的婢女呢。”
“咱们地位低微,就算上涂山也见不着主上,谁知道真假。”其中一只不满的吐了吐舌头,“不过话说回来,玉漓姐姐可真美,我若修成女身,有玉漓姐姐一半容貌就阿弥陀佛了。”
“那算什么,听说主上才是绝色之姿,若能窥见真容,便是让我为主上应劫殉身也值当了。”
“这么说你还想修成男身啊。”洞穴外传来嘿嘿的笑声,幽幽飘荡在寂静的山谷,哗啦~树梢上的雪块滑落,砸了他们满身,他们起身甩掉了身上的雪珠子,复又躺下打起瞌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