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你可知道武思伯家的女儿孜岚。”玉藻挥手让侍候饭菜的人退下,厅中仅留下合欢一人,她一手托腮一手轻轻一指,顷刻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合欢点点头,语气却是有些不善,“岂会不知,那武思伯家的小姐嘛!”合欢流露出几分鄙夷,“其实,主子不知道,那孜岚姑娘是庶出的,前头还有一个庶出的姐姐,名唤孜轻,嫁给了东安沈家。武思伯夫人偏爱女儿,可是偏生得了两个儿子,妾氏倒是得了对龙凤胎,或许生双生子太费气力吧,也没熬过去,儿子又早夭,独留下一个女儿,就是孜岚姑娘。记在了侯夫人名下,因生的貌美,乖巧嘴甜,才情又高,数年来伯爵夫人也是当嫡女似得千娇百贵养着,从前,仿佛是与禄安侯的嫡长子定亲的......”合欢意识到失言,立时解释道,“小姐少时总是同几个侯爵家的小姐顽在一处,奴婢也是听他们讲起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
“放心,你方才说的不会有旁人听见?”玉藻攥着衣襟,期待又紧张的抬头望向合欢。“我听闻她与禄安侯的嫡次子走得颇近,怎么从前竟和嫡长子定过亲?”
合欢憋不住,倒豆子似的说了个干净,“高宅大院里头的事儿,谁又说的清呢。据说,孜轻姑娘因生的不好看,武思伯夫人瞧不上,仍是由那妾室抚育,妾室宠溺幼子,虽在衣食上比不得嫡出小姐,据传伯爵夫人成日也是不愿见她的。好在伯爵夫人性子好,却也是没吃过苦受过亏的。后来嫁去了东安沈家,沈家虽不是大门大户,却也是书香门第,她过门后见夫君貌丑,心有不甘,竟是与家中请来为婆母做法事的道士往来暧昧,坏了名声。也因着她在夫家犯了过,禄安侯夫妇出面说了话,称不过是两个孩子在一处读书,故而往来过密些,实在是兄妹之情,就算是毁了定亲了。”
“那如今倒怎么肯让嫡次子.......”
“咳。”合欢亟不可待道,“那件事后武思侯颇为恼怒,直接就让孜轻姑娘上山剃了发做姑子去了,也算是正了家风。其实......”合欢有些吞吞吐吐,“其实,奴婢从前还听那起子下人嚼舌根,说咱们王爷原在蜀中,其实也说了一门亲事的,可王爷不愿,似乎就是因为武思伯家的二小姐。”
从前总以为云翳痴情错付,如今冷不丁又蹦出来一个武思伯家的小姐,可见皇室贵胄当真无真情可言,倒枉了她那日的一番愁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