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冉回了府只顾得上忐忑,心哐当哐当跳的厉害,稳不住,人都跟着晃荡起来,别人看见她该是重影了,这时候,等最难熬,她心火烧灼,在内室坐了许久,忍到了极限,也才将将过去一个时辰
她蹭一下起身,冲去院子里,大剌剌环顾一圈,泄火一般当即大吼
“给我出来!”
院子里忙活的婢子小厮们一个激灵,忙不迭从院子各处集中起来,立在赵冉跟前,赵冉看清这些人面貌,两条眉毛拧在一起,又把人挥散,她独自在原地重重砸吧嘴,响亮地啧一声,显然比院子里莫名其妙集中,又莫名其妙散开的下人们还要摸不着头脑
她暗道,明明今日总觉得有人跟着她,难不成只是错觉?
赵冉轻叹一声,只好转身又回内室,这才刚提了几步,又立住,原来她一嗓子喊出的人见不得光,正好就在内室!赵冉也不进去,更甚稍退两步,原地踌躇许久,低声对着里头说
“……我猜就是你,你家中连你也容不下了不成?”
里面的人忙不迭开口,语气当中有几分决绝
“我起码要把性命握在自己手中!”
赵冉凑近几步,厉声问
“怎么个握法!?”
里头的人沉声说
“……求你…再帮我一次!”
赵冉心中正打算着,嘴上不置可否,低头沉默,叫里头的人轻叹
“你不信我…”
“我信不信你,还要看你能不能言行合一!”
里头的人忽然笑了,他了然,说
“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就好,我自会证明!”
那人话落下便没了踪影,他这番来找赵冉实属不易,他更明白前途艰险,因此不在乎这一时,何况他深知赵冉背后是济苍,赵冉没有权柄,当然不能轻举妄动,若她一口答应些什么,反而有异
而赵冉经这一出,不觉得时间再那样难挨,她心里沸腾不休,竟有上战场前的紧张和亢奋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有纷乱的脚步声起,赵冉忙出去看,可院子里依然只有婢子小厮忙碌,井井有条,何来躁乱?她竖起耳朵听动静,恍然,原来是一旁济苍的院子传来的响!一会儿之后脚步声渐熄,忽而又有老者的呵斥、有女子的低泣,赵冉预判不出所为何事,却没由来觉得大难临头,赶紧收了脚步回屋老老实实呆着
好容易等没了动静,赵冉欲翻墙过去踩个事情的尾巴,好略微窥探一二,她正攀在墙上不上不下时,双脚突然被人抱住!赵冉吓得魂惊魄落,扭头一看却是济苍!对她笑的正欢!她拍拍胸口蹬两脚,低声骂骂咧咧着落地
“你是个孩子不成?竟弄这些把戏捉弄我!活生生把我吓死你就顺遂了!?你看看我这身汗毛倒竖!”
济苍一把紧紧抱住赵冉,紧得双臂都有些发颤,凭她打骂
赵冉恼他
“下回走路不许悄没儿声!”
济苍把头埋进赵冉颈窝,笑说
“好”
赵冉察觉济苍有些古怪,忙把人拽进内室,且说
“算了,也不怪你,是我做贼心虚,你那边院子里头……是怎么回事儿?”
济苍叹一口气,又把赵冉揽住,这才说
“是予旸来拿予暮樰!”
赵冉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讷讷地说
“那岂不是……她替我挡了一灾!?”
济苍愤愤
“她哪里算得上是给你挡灾?你倒是真变了,一点不记仇!”
赵冉只顾念着予暮樰可怜,真忘了她是可怜之人不错,可也有可恨之处
“也对…我这身祸事归根究底,也确实是她替我惹来的……,当初要么临危受命,要么身首异处”
赵冉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可予旸不该头一个拿我才是?不对不对,应该是我跟予暮樰一起拿……,左右……咱们也奈何不了他不是?”
济苍颓然
“确然……我奈何不了他,眼下他万万想不到予德师叔会把予家的毅铁铉钢置在外人身上,我提出予暮樰还在我手中,这才混淆了他的视线,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