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旸此前来,便是送宝!
此刻皇帝脸上五光十色,诡谲一片,更带着怪诞的笑意,寝殿之中忽而响起脚步声,像是应和了皇帝簌簌的笑声
予旸绕到屏风后,对着皇帝说
“陛下,贫僧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如今就等耒老太祖自寻死路!他能放的下儿孙,却放不下这宝物!陛下务必要将这两样东西放置妥当,不必叫他唾手可得,但也不能多加险阻”
“哈哈哈,好好好,都听大师的!都听大师的!”
“贫僧深居简出,本不问俗世,却偶然预见介国忧患,贫僧以为这是天意,陛下是天子,此番能得陛下信赖便可见一斑!陛下放心,这东西诱敌深入后便还是陛下的,待耒老太祖也交出宝物,陛下今后便有了千秋万代!”
说起来予旸头一次入朝时也是为了对付耒家,那时还不知道皇帝手中也有宝物,有些桀骜不驯,如今他有利可图,扮了一副清高的样子神出鬼没,却满嘴溢美之词!
皇帝听得眼睛都直了,早先在耒老太祖那受的辱,全当作自己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了,当下抑制不住哆嗦一激灵,精神已然攀上了高峰
“有劳大师筹谋!有劳!大师在宫里住下朕才安心啊!”
“……也好,贫僧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陛下”
“大师客气,大师可有什么需求?宫里美酒美人、金银珠宝,应有尽有”
予旸高深莫测,笑说
“窗明几净即可,若有大容量的丹炉最好不过”
“是是是,大师高洁出尘,是朕唐突了!”
皇帝对着外头吩咐心腹
“来人啊!”
“命宫人把先前安排国师暂住的宫殿清理好!朕要一尘不染!”
予旸状似不经意,随口打断
“哦!?当朝……还有国师?”
……
当朝国师,此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确认赵冉没事,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赶紧回府去了,如今公主胎还没坐稳,他也是寸步不敢离,心中总有不安!
他这一走,赵冉又躺了一天一夜,幽幽醒来时,天蒙蒙亮,她迷迷瞪瞪先摸了摸身上中掌的地方,果然不出她所料,不痛不痒
可她一睁开眼不由大惊,内室光线昏暗,眼前的事物却清晰了然!与大白日头里无异!她又侧了侧耳,兜兜转转隔着数道墙,她竟能听见院子里所有人的鼻息,平日里她能见着脸,也尚且分不清自己屋头有多少人
鼻息最近的那个,正是她身侧的济苍
赵冉压根不知道自己连日的昏迷,还以为只是一觉醒来,她偏头看见济苍满脸乌七八糟,一下老了好几岁,心下迷糊,想用手掌细细摩挲他脸上的胡茬,把他闹醒,不料济苍睡得极浅,她不过轻轻坐起身,还没挨着济苍一星半点,济苍便陡然睁开眼睛!吓了赵冉一跳!
济苍眼下乌青,眼里却粉红,突兀极了,显然是……哭过,赵冉心下一慌,盯着他问
“……怎么了?”
济苍不言不语,凝目看着赵冉,赵冉更慌了
“……到底怎么了?”
济苍转头把脸埋进枕头里,藏起立刻要渍出的眼泪,闷声说
“……没事…没事”
赵冉把人扒拉起来,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憋着笑说
“什么叫没事!你这个样子……这个样子,这胡子拉碴的…实在是…不像你!”
济苍捂了捂脸,跟着她笑,说
“……我没事,我没事!倒是你,你运气看看,看看有什么变化!”
赵冉点了点头,注意果然移开了,她一早起来最觉得古怪的就是这里,自己浑身是劲,喷薄欲出!她一边运气一边大喜过望!忍不住呢喃
“我替你挡下那几掌,你可别怨我莽撞,我便是料定了自己不会有事!最多吃点痛!没想到这一觉醒来不但没事,功夫还长进了不少!”
济苍听完自顾自笑了一会,不错,果然是虚惊一场!
赵冉看着他问
“耒老太祖呢?”
济苍笑意不收敛,却疲倦地闭了闭眼,说
“…嗯,叫他逃了,……我再睡会儿,睡醒了再同你细说”
济苍这一睡,一点不愿意醒来,赵冉像猫似的,时不时去拨弄两下,生怕床上的人是死过去了!她问府里的下人,济苍这是怎么回事,竟个个对她避如蛇蝎,缄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