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狩走在前面,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肩宽膀阔,依稀还可以看出来原来应该是个魁梧、敦实之人,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行动不便的胖子,挺着圆鼓鼓的肚子,下巴坠上了一层厚厚的脂肪,走起路来活像一只梗着脖子的鸭子。
猎狩后面的局巡督卫,穿着暗红长衫,胸前绣着镖型图案,衣襟、袖口用黑绒锁边,足踏漆黑的筒靴,披着黑色长披风,披风上点翠暗红纹路。此人高大挺拔、容姿焕发,和肥胖的猎狩形成鲜明对比。而督卫看猎狩的眼神,也透露出些许轻蔑。
这二人来到大厅内,也加入到晚宴中来。
王川低声告诉池睿,这个督卫原先并未露过面,随行人员,也都是新面孔。猎狩显然也是尚未摸清此人的底细,态度仍在拿捏之中,想讨好,又不能过于谄媚。池睿观察着,心中暗自觉得好笑,并不是所有猎兽人都参与了驯兽之事,看酒桌上众人的亲密程度,可以猜测陆坤树敌不少,更有猎兽人对猎狩表露出轻蔑之色,可见他们中间,关系也是错综复杂。而新督卫正好在此,他想着,这也许是个天赐的机会。
池睿看看左右,大部分人应该都在大厅之内,他悄悄离席,王川跟上来。
池睿挑眉看着王川:“你跟着我做什么?”
王川:“我怕你遇到什么麻烦。”
“我不死,也不一定解开你的虫嗤。”池睿轻蔑地笑笑。
他往祀窖走去,任王川跟随。
王川却不以为意,答道:“我承认自己是懦弱之人,我若肯提前知会王大哥,或者护着他逃脱,也许尚有转机。可是我不敢,我不想丢了差事,也不想因他一人与众人为敌,更不想得罪狩猎大人。可是那日之后,我便终日心神不安。对我而言,这实在不算个买卖。你们来寻仇,我的心反而落定了。”
池睿观察王川生息,看他说话的语气和神色,判断此人说的倒也是实话。王川是商魂,能混到猎兽人的差事实属算是美差,有做生意的脑子,又学了一些拳脚,仗着猎兽人的捕猎暗器和护身之物,提高了不少战力,又能结识权贵,也算左右逢源了。王川的忠义度不高,但也不算什么阴险小人,只是一味精于算计,什么都要拎一拎值不值得。
池睿看看王川,问道:“那你算没算过,自己怎么送命才不算赔本买卖?”
王川听罢,也不恼火,而是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答道:“现在,尚算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