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他是不是还记得孩童时的誓言。
端落儿的心中生出几丝烦闷和几丝期待。
一阵微风吹过,繁花颔首,花丛中掠过一片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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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您这些年受苦了。”眼前的郡主如此清瘦,素青实在心疼。“那个地方茶饭都清淡,您怎么就是不听劝不肯早回来呢?以后可不能这样了。青姨也老了,还盼着时时能见着您啊!”
端落儿笑道:“青姨,我在那里真的很好,您该为我开心才是。”
看到郡主灿烂的笑容确与以往不同,素青的心情反而矛盾了—郡主这次一回来难保不会再过从前的日子—这样想来,她反而不太希望公主回王府了。
“现在府中已与那时候不同了,主子们都长大了,应当不会如幼时那般顽劣不讲理。子清郡主前段时间嫁了人。只是……”素青顿了一下,生生地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端落儿却明白素青想说什么,从来接她的马车就能看出来—王爷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丝毫改观。
端落儿已经不在乎了,从她与死亡擦肩而过的那一晚开始,她似乎已重获新生了。
就当是个无父无母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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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越致行懊恼至今。
十岁那个离奇的夜晚,他因心慌意乱而仓皇离去,竟然忘记了最关键的事情—问清那个女孩子身份和姓名。
她既然没有父母又住在那么简陋破旧的房子中,应该是被买入王府的下人,可他一直以来多方查探竟没有半点消息。
想到这里,他不由眉头紧锁,八年了,可能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又可能真的想不开再次寻了短见,也有可能已经不在王府了。
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不由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满心烦躁。
“唉,每年这时候太子三哥这症状就格外严重。”
说话的是越致行的同胞弟弟越致霄,因在皇子中排位第四。与他一同前来的是忠勇公莫乘远,他与两位皇子从小一起玩到大,三人一向以兄弟相视。
莫乘远道:“发愁也于事无补,太子还是看开些。”
“他要能看开,也不至于发愁到今天了。”越致霄接话道,“今年三哥怕是更要更头疼,前几日请安时我听得皇祖母那意思,今年一定是要让三哥完成婚姻大事。讲真的,若非没有其他品级相适的未婚女子,去年皇祖母就拍板了。母后久病在床如今仍不能出声,没人再为你说话,今年是怕是再难拖延了。”
越致行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冷冷地扫了越致霄一眼。
莫乘远道:“不过,太子就算真能找到那名女子,太后、皇上又怎么可能允许你娶个丫鬟进宫。”
越致行眉头紧拧,道:“事在人为,不找到她,我是绝不会甘心的。”
越致霄早打听了各路消息,此刻忍不住拿出来分享:“今年地位配得上三哥你的有四人,晋安和泰梧天天入宫请安,我们常见到。再就是子玉,你我也都见过。唯独有个端王妃的女儿,却是闻所未闻,乘远你可见过?”
莫乘远摇头道:“子清之前也从没提过她。我那天问起来才知道,这位郡主名叫端落儿,据说当年子玉那场大病就是因为被她推入了王府湖中,她因此被端王爷罚去城郊的尼姑庵思过,已经有七八年了,最近才回府。”
七八年?
越致行眼前一亮,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还有三五人伺候,更别说是位公主了,肯定是跟了一大队仆侍同去。如果那女孩就在其中……也难怪这么多年,自己什么也打听不到了。